戚北落不是信口开河之人,既然他说有准备,那应当便没事。
再想想戚临川前世的下场,她的心略略安定下来,展臂环抱住他的腰身,将脸贴在他胸前,轻叹。
「我知道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但我更不愿拖你后腿。以后你有什么心事,可否都告诉我,别总闷在心里。」
赤诚的语气,一下戳中戚北落的软肋,牵扯出他心底深处的柔软。
他收紧臂弯,将她脑袋压在自己颈窝里,贴着她耳畔,笑涡里漾起无边璀璨,「只要你好好陪在我身边,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顾慈蹙了下眉,直觉自己又被敷衍了,一口气提上胸膛,想把话说得更直白些。抬眼,瞧见他一脸倦色,心头由不得一抽。
既然自己现在还不能为他分忧,那便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吧。
陪着他,让他在前朝打拼时,无后顾之忧,便是自己该做的事。
有了目标,顾慈一下打起精神,抬手在他背上轻轻拍,就像小时候,母亲哄她时那样。
刚拍第一下,手底的背脊猛地僵硬,顾慈也跟着停住,以为他不喜欢这样。
过了会儿,顾慈见他并不反抗,便壮着胆子,一下接着一下地拍抚起来。
觉察到他身板慢慢柔软下来,闭着眼,脸埋在自己颈窝里轻蹭,像只被顺毛顺舒服了的猫,全身心的依赖于她。
真想不到,戚北落平时那么强势霸道的人,竟也会有脆弱、需要人安慰的一面。
而这一面,只出现在她面前。
顾慈心底柔软得不像样,边拍抚他后背,边情不自禁地凑到他耳边哼唱。
戚北落低低笑了声,拥着她,和着歌声,小幅而惬意地左右摇晃,轻轻起舞。
泠泠月色满撒肩头,像是在为他们喝彩。
屋子里,顾蘅到底还是趁奚鹤卿不注意,偷喝了一盏照殿红,眼下醉得六亲不认,直把奚鹤卿当马骑,不给骑,便哭闹着在地上打滚。
「你不服我!你不服我!说话不算话,哇——」
奚鹤卿实在没办法,左右各瞅一眼,见没人,涨红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当了那马。
屋子外,氅衣圈出一片狭小空间,四唇缠绕甜蜜,两颗心隔着胸膛紧密相贴,慌张又沉稳地跳动着。
秋夜深寒,如此,倒也不觉得冷。
赫连铆在丰乐楼闹事,随后又在街头遇袭的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第二日便传遍帝京城大街小巷。
他虽没丧命,但却比丧了「子孙缘」。
于男人而言,这比丧命还严重。他还未正式在帝京城,以北戎王族身份露面,就已经先贻笑大方。
赫连铆上头有两个王兄,一个唤赫连铮,一个唤赫连铭,这回也一道随使团进京。
亲弟弟被人害成这样,他们气得眉毛胡子乱飘,听赫连铆奄奄一息地说了「太子」二字,便直接认定戚北落就是幕后主谋,当晚就气势汹汹杀进皇宫讨说法,非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宣和帝刚和他的皇后舌战了三百回合,输得一败涂地,心情郁愤难抒。内侍宫人们见了,都能躲则躲。这两人便成了他现成的出气筒。
不等那二人说完,他便扬手打断,「这事先暂且不提,朕倒是有一问,北戎使团既然还未抵达帝京,为何你们兄弟三人先到了?若只是脚程提前了,那又为何不上报朝廷?」
两个问题连珠炮似的砸下来,兄弟俩当场愣住,一个举目望天,一个低头瞅地。
宣和帝撑着额头,轻声一笑,「既如此,后日迎接使团的宫宴,还请两位准时赴会。来早了,可没东西吃。」
兄弟俩互觑一眼,讪讪应是。
杯酒抿恩仇,这两件事,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地揭了过去。
只是回去官驿后,兄弟俩瞧见弟弟的模样,心生愧疚,这口怨气便再次提上心头。偏巧这时候,外头来了名访客,一身白狐裘,将自己裹得跟头熊似的。
正是这次游说他兄弟三人提前入京的潞王,戚临川。
「本王……咳咳……可以……可以助两位一臂之力,帮令弟报一箭之仇……只要在宫宴上动点手脚……咳咳咳!咳咳咳!」
风一吹,唾沫星子横飞,跟下雨似的。人也晃晃悠悠要倒,身子板比姑娘还弱。
两个赫连:……
齐齐抹脸把脸,道:「你还是先助一助你自己吧。」
武英侯府。
南面闺房里,四面门窗紧闭,光线昏暗。
帘帐萎地,零星散落着细碎瓷片。青碧色茶水蜿蜒其上,泅出不规则水渍。打翻的熏炉里散出淡淡柳岚香,同茶香混成一股难言的气味。
王若伏倒在床榻前,脸埋在枕头上呜呜啜泣,浑身狼狈,全然不见半点贵女矜娇的模样。
「姑、姑娘,您多少吃点吧。出嫁前若是饿坏了身子,可如何使得?」侍画颤着手,哆哆嗦嗦捧上食盘。
「出嫁?」王若脑袋动了动,微微侧过一只眼,便瞧见门口挂着醺红喜服。
料子的剪裁和花纹刺绣俱是一等一的品质,光是瞧着,便可想象出穿在身上该是如何明艳动人。
可她偏偏,只能看,不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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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嫁 卷二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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