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丰乐楼掌柜的虽贪财,但还不至于吝啬,许诺下的头等奖赏,果真使出了酒楼的看家本事。
满满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瞧一眼,就叫人食指大动。
露台上传来几声呵斥,顾慈指尖微微一颤,仰面望去,眸子里溢出一痕忧色。
戚北落负手在背,在露台上来回踱步,步履不似平时那般澹定,显是心情有些急躁。
对话陷入僵局,凤箫和王德善皆一脸菜色,老实在旁躬身候着,惕惕然,不敢多言。
良久,戚北落止步,双手撑着围栏,望着下方灯火通明的夜市,张口说着什么话。
王德善和凤箫凝神细听,拱手应承着。
凝重气氛随夜风荡入室内,顾慈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直觉告诉她,这事与刚才那伙北戎人有关,而他却不想告诉自己。
夜风吹拂她衣袖,底下一双素手慢慢攥成拳头。
阑干前,戚北落的背影依旧如从前那般修长挺拔,光只是瞧着,她便觉无比安心。可仔细一瞧,他身型明显清瘦不少。
顾慈眼中又添一层心疼。
说起来,自打重生以后,自己便一直活在戚北落为她撑起的小天地中,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庇护,还从未为他做过什么。
安逸日子过多了,久而久之,她都快忘记,为了给自己最好的保护,他又付出了多少辛苦。
前世,是他的眼泪,帮自己从囚笼中超脱;这辈子,她不愿成为他的负担。
未来的路还很长,她想同他肩并肩,一道向前走去。
顾慈深吸一口气,拿帕子擦干净手,收了挂在木施上的氅衣,往露台去。
王德善和凤箫听见脚步,见是她来,行了个礼,便都安静退下。
戚北落听见脚步声,扭头见是她,幽暗的眸子亮了亮,语气也有了变化,「你怎的出来了?外头风大,仔细冻着。」
「知道外头风大,你还不多添件衣衫就出来。」顾慈嗔瞪他一眼,抖开大氅,要给他披上。
戚北落却捏住她的手,翻转腕子,反罩在了她自己肩头。
顾慈一愣,「我是拿来给你穿的。」说着便要脱下来。
戚北落攥紧她的手,阻止道:「我身子骨可比你结实,吹点风,无碍的。」
说完,他便打了个喷嚏。
顾慈一眯眼,他咳嗽了声,看向别处讪笑道:「这……不算。」
然后就又打了个喷嚏。
顾慈眼睛眯成一道缝,扬起下巴斜睨,「那这算不算?」
戚北落耳根略略泛红,摸了摸鼻子气定神闲地道:「不……阿嚏。」
顾慈:……
一瞬诡异的沉默。
顾慈闷声长哼,这人也真是,又不是铁打身子,偶尔示弱一下怎的了?非要逞强。
她踮起脚,伸手将大氅往他身上拢,两人紧挨在里头,一块凭栏看风景。
夜市灯火如昼,将帝京各个坊巷蜿蜒串连在一块。
喧嚣在那头,这边却静谧异常。
两人谁也没说话,飞蛾围着牛皮纸做的灯笼,颤颤悠悠打转,翅膀细细颤动,翻书似得声音连绵悠长。
顾慈还在等他开口主动跟自己说,可等了半天,他还是一声不吭。
如此冗长的沉默,还是他们互相表明心迹后的头一遭。
原以为他们已经亲密到无话不谈的地步,平时瞧着花团锦簇,可当真正的考验落下来的时候,还是经不住打击。
顾慈由不得嗟叹,主动问起方才的事。
戚北落肩头轻轻颤了下,月色映着他的脸,线条锋锐的嘴角微沉,旋即又笑开,「无事。不过是打听到方才那群人的身份,和同他们勾结的人罢了。」
话里头惊天动地的消息,被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化去重量,风一吹,就散得无影无踪。
可顾慈还是明锐地觉察到,这话语背后的暗潮汹涌,情不自禁攥紧阑干,「难道是……潞王?」
戚北落扬了下眉。
虽他此前就一直知道,小姑娘聪明通透,但却没料到,她在这事上反应还能这么快,都快赶上他在东宫里养的那群谋士。
「我的慈宝儿真聪明。」戚北落轻轻刮了下她鼻尖,一脸轻松。
顾慈的小眉头反而拧得更深,捉了他的手攥紧,「那你、你、你……」
她想问他会不会有事,可话到嘴边,她又觉这孤零零的一句话,太过单薄,该再多问一些。琢磨半天,似乎也没有比这更适合的问话。
说句自私的话,朝堂如何,她并不慎关心,她只关心自己的男人会不会出事。
纠结半天没说斟酌出合适的话来,顾慈急出一脑袋汗,惘惘然抬眸。眼前一花,额间便落下一抹温热。
「我知你在担心我的安危。未免你多想,我同你说实话,眼下是有点麻烦,但我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若说准备,我比他们做得都足。无论怎么斗,我都奉陪到底。」
戚北落将小姑娘搂到怀里,氅衣顺势空出一块地,他揪起衣角,仔仔细细裹在小姑娘身上。
阴冷的游丝,从他嘴角滑过。顾慈见了,莫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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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嫁 卷二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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