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被女儿撒娇的样子哄的,脸色缓了缓,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正经事?」
棠梨:「娘您不知道吗这竹山县有个老君观,灵验的紧,香火也旺,女儿是想去老君观烧香,保佑咱们家平安和乐。」
苏氏一听不禁道:「这个老君观,我也听人说过,正想着哪天去呢,只是如今你爹衙门里公务忙,娘在家里也不得闲,倒耽搁了。」
棠梨:「娘您忙您的,女儿去也是一样。」
苏氏一想也是便道:「那你就去走一趟吧。」
棠梨暗喜,又陪着娘说了会儿话儿,把苏氏哄得高兴了,才收拾着出了门,虽耽搁了一些时候,好在县衙离着老君观不远,倒也赶得及。
棠梨一出城就瞧见前头山脚下的余星阑了,他穿了件青色棉袍,料子样式都极寻常,可如此寻常的衣裳,在他身上却穿出了一种儒雅的效果,大约因为他身量高,且有些清瘦的缘故。
余星阑很像个大夫,他也的确是大夫,余家虽大不如前,但有这么一位认真的少东家,或许庆福堂不一定能找回昔日的繁荣昌盛,但至少不会没落。
看见棠梨,余星阑紧几步过来,躬身便要行礼,棠梨却先拱了拱手:「你我本就是同行,如今我又在老君观坐堂,免不得常常见面,若少东家如此客气,倒更不自在了,更何况你我的年纪,若让旁人瞧见你这般,岂不奇怪。」
余星阑:「祖父常教导星阑,医道一门不分年纪大小,达者为尊,叶大夫医术高明,莫说星阑便是我祖父也是服气的,而星阑医术进益更是有赖于叶大夫教导点拨,虽叶大夫不承认星阑这个弟子,可在我心里,叶大夫便是星阑此一生的良师。」
棠梨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庆福堂的少东家,能力是有 ,也认真好学,可就一样不好,太过死板,棠梨都怀疑他那脑子里是不是都是榆木疙瘩,自己早就说过,不想当他的老师了,他怎么还这么没完没了的。
棠梨:「少东家言重了,棠梨并无师承修习歧黄之术也都是自己悟出的野路子,不过是碰巧看好了几个病人,才有了些名声,虽有些名声,医术却不敢称高明,而少东家出身医药世家,家学渊博,底蕴深厚,何用我一个野路子出来的郎中点拨,若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余星阑愣了愣:「可那些医……」
棠梨不等他话说完便直接打断道:「至于那些医案是棠梨想与少东家共同参详参详,这点拨教导从何而来,若少东家如此客气,日后棠梨倒不好再寻少东家参详医案了。」
余星阑听了心中不免焦急,棠梨让人送给他的那些医案,令他受益良多,诊脉用药上也大有长进,她这几本医案竟比自己这么多年来东奔西走四处拜师所得还多的多,这些医案从症候到脉诊以及行针用药,皆纪录详实,且会在后面注明用药缘由,用药简单配伍却精妙,虽只是医案可之于自己来说却是最好的老师,也正因此,自己才会对棠梨如此恭敬,若日后没有了,自己的医术只怕又要止步不前了。
想到此忙拱手道:「既如此,星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叶大夫。」
棠梨满意了,看起来对付这余星阑威胁比讲道理有用的多,这不自己一说不给他医案,他的榆木疙瘩脑袋就开窍了。
棠梨拱拱手:「上山吧。」说着迈脚踏上了山道。
余星阑随后跟了上来,虽时辰尚早,可山道上的香客却不少,以至于有些狭窄的山道上有些拥挤,棠梨不禁道:「今儿也不是什么烧香的正日子,怎么这么多香客,也不过短短数月,这老君观的香火倒越发旺了。」
余星阑:「这些不是香客,大多是去看诊的,自常家小公子的重病痊愈,常老爷捐银子重修了老君观之后,师傅的神医之名便传了出去,来求医看诊的人就更多了,不过师傅慈悲为怀,不收诊费,这些人病好了之后心存感激,便会来烧香,故此,虽不是香客,可老君观的香火比旁的道观寺庙旺的多,只不过师傅如此做法,周围的寺庙道观颇为不满,说师傅是挂羊头卖狗肉,前些日子清风观的主持还特意跑来问罪。」
棠梨倒不知自己去京城的这几个月,竟发生了这么多事,不禁道:「那劲节先生如何应付的?」
说到这个,余星阑脸上露出一个笑:「师傅虽秉慈悲之心,行医济世,却也是修道多年,精研了道门诸经,那清风观的主持来跟师傅论道法,被师傅说的无言答对,气哼哼的下山去了。」
棠梨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想劲节先生出家前便是以博学出名的大才子,虽后因妻子病逝出家当了老道,学问却在肚子里呢,那清风观的主持来跟他论道,岂不是自取其辱吗。看起来,自己不在的这几个月,劲节先生这日子过得很是热闹啊。
说着便到了山门前,迎头就瞧见清风站在门前,指挥着两个小道士洒扫,一抬眼瞧见棠梨跟余星阑,愣了一下便快步迎了上来,揖了个礼:「清风见过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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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千金 卷四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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