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人们必定早已忘了还有这个夔王妃的存在,只要江信能顺利弹劾苏家,把她这个毫无助益的夔王妃一并拉下水,顺势被夔王休弃,她便能离开青仑……
她打小就盼着能离开卫国公府,岂料,离开了卫国公府,却被拘在青仑。
如若能选择,她不愿生在卫国公府,更不愿当什么贵族名门之后,她只想自由,只想掌握自己的命运。
撕下一块热腾腾的馒头往嘴里塞去,苏云苒心神不宁的吃着,心思却远扬,飘至了与青仑相距一天路程的皇京。
她想,过两日是农忙之时,趁着青仑的奴仆忙着干农务,她能悄悄骑着马去皇京见江信……
想得正入神,外边冷不防地传来一阵杂沓脚步声,随后便听见几个粗役奴仆大声嚷嚷。
「夫人,夫人!」奴仆奔入外间,随即让李嬷嬷拦下。
「夫人在房里用早膳呢,何事这般冒冒失失?」
「大总管发话了,说是皇京来的马车已到了茶园,一会儿就要来农庄了。」
里间大炕上的苏云苒听见了,放下了馒头,绕过水墨挂屏出来。
那几名奴仆一见着如天仙般的苏云苒,个个红了脸,连忙低下头,生怕多看上一眼便会亵渎了仙子。
「是谁来了?」
苏云苒微微张嘴,吐出软糯的嗓音,在场几人难得听见她开口,不禁有些发怔。
奴仆好一会儿方回过神,回道:「听大总管说,是中书令大人来了。」
中书令……还会有谁呢?不正是那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夔王。
「中书令大人为什么要来青仑?」梅香不解问道。
青仑的奴仆不识字,亦不清楚京中事,加上青仑一带为皇族所有,少有闲杂人等出入此地,青仑这儿的消息,往往迟了皇京大半年。
若不是江信偶尔假借夔王的名义来此探望她,只怕她在青仑的六年,对朝廷里的权力更迭将会一无所知。
「不清楚……大总管只有说中书令大人来了青仑,也没说原因,只是让我过来通报一声。」
莫非,江信那儿出了什么差错?抑或是夔王察觉了什么端倪?
翟砡此人虽然多疑,可他应当不会把苏二小姐往心里摆,苏二小姐没这个分量,亦不够格让他留心,若能顺势休了她,于他而言应当是乐观其成。
寻思间,外边忽又传来其他奴仆的嚷叫──
「夫人,夔王爷来了!」
听闻这一声,李嬷嬷与梅香等人俱是面面相觑。
「不是说中书令大人来了?怎么会连夔王爷都来了?」
几个人正欲撇首望向苏云苒,却见那一尊水灵的人儿,两眼一闭,身子一软,晕厥了过去。
「夫人!」众人上前搀扶起苏云苒,七手八脚将她抬进寝房里。
「本王来了,王妃便晕了,莫非本王有三头六臂不成?」
听见外间传来这声低沉的笑嗓,床榻里发着愣的苏云苒,急忙紧闭双目,掩在锦被下的双手,悄悄攥紧垂落在身侧的玉环绶。
每当她害怕的时候,总会下意识抓紧身旁的物事,只有这么做方能让她心安一些……
轻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苏云苒纷乱的思绪中,逐渐浮现六年前的那一夜。
那夜,她风光出嫁,乘上夔王府派来的八抬大轿,带着卫国公府的丰厚嫁妆,一路浩浩荡荡的进了夔王府。
打从一开始,夔王就没把她当回事,他甚至没有亲自前来迎亲,而是派了亲信代为迎娶,那天卫国公府的人全变了脸,直至那时,他们方明白,原来夔王看似接受了苏家的赔罪,实则只是想藉此机会羞辱苏家。
尚未出嫁前,苏云苒便曾听江信说过,夔王器量狭小,肚子里九弯十八拐,谁也摸不透他的心思,偏生夔王备受先帝宠爱,待他比皇太子更好,因而养成了此人狂妄至极的心性,若有人不顺他的意,便会被他整治得生不如死。
江信说过,宫人们都怕夔王,就连后宫妃嫔也怕他,虽说夔王极少发怒,总是笑脸迎人,可他治人的手段,凶残至极。
彼时,她只当宫中故事听,怎样也料想不到,后来她竟成了夔王妃。
那夜,铺天盖地结着红彩的新房里,夔王一把扯下了她的红盖头,她忘不了那张俊丽非凡的面容。
她原以为,自己的容貌已是世间少有,却不想,江信口中如恶鬼一般骇人的夔王,竟是俊美如斯,恍若谪仙,美得教她自形残秽。
夔王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眸光冷冷上下打量着她,她心头一颤,低垂螓首,耸起肩,做起她最擅长的模样。
「王……王爷,妾……妾身……妾身给王爷请安……」
这一席话说来如惊雨打在花叶上,结巴断续,好似话一说完,人就要跟着断气一般,但凡是寻常人听了都没耐性,更遑论是素来只有别人听他说话,焉有他必须耐着性子听别人说话的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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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宠逃妃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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