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恒为堂兄打抱不平:「堂兄是当世英雄,嫁给你倒是有趣了,天天在后宅子里跟一帮女人上头抓脸,争风吃醋!」两人都是风流之名在外,五十步不必笑百步。
隔着舱房的木板,赵无咎缓缓转动手上的扳指,不由自问:原来在别人眼中,我竟是这样无趣吗?
两个人进了隔壁房间,方才还知道压低声音的柏十七终于不必再捏着嗓子说话了,她的声音穿透舱壁,直直落入赵无咎耳中:「英雄是外人的看法,与老婆孩子何干?如果嫁个英雄的下场就是日日仰着脖子侍候男人,还不如嫁个围着老婆孩子转的狗熊,至少不会得颈椎病!」
仰慕也是一种体力活啊。
赵子恒成功被好兄弟说服:「这么说若论讨老婆欢心,我竟是比堂兄还要拿手。」
柏十七拍开泥封,往各自碗中倒满了酒:「堂兄有多少本事我不知道,不过你嘛……」她拖长了调子取笑他:「别的我不敢说,讨女人欢心倒是最擅长!」
赵无恒一口饮尽碗中酒,扔下酒碗去揍她:「让你胡说八道!我难道除了讨女人欢心就一无是处了?」
柏十七端着酒碗边讨饶边躲:「咱们兄弟一场,还不兴说实话了?」厨下的杂役提了下酒菜上来,她还记得吩咐一声:「给隔壁的公子也送一份下酒菜去。」有人适合一堂欢笑共饮,有人天生冷情,也许只喜欢独酌呢。
舒长风在门外请示:「主子,柏少帮主让人送了酒菜过来,主子可要用一些」
赵无咎多年征战,以军营为家,为防喝酒延误军机,早就养成了滴酒不沾的习惯,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隔壁房间里两个小子闹腾出了一台戏文的热闹,衬的他房里分外冷清,他竟出乎意料的回了一句:「好。」
舒长风暗暗吃惊,手脚麻利接过酒菜提了进来,替他摆在桌上。漕船航运平稳,桌上的各色小菜难得的色香味俱全,他替主子斟完了酒,没想到对方示意:「你也坐下喝两杯。」
隔壁房间的赵子恒与柏十七已经聊到了「……我来之前苏州新冒出来的江小仙杏眼桃腮,丰乳肥臀,不但美貌,弹琵琶更是一绝,等回头带你去听她弹琵琶,就连她家画舫上面的点心也与别家不同。」
赵子恒拍拍她的肩:「好兄弟!来干一杯……」又八卦:「你上手摸过没?」
柏十七酒意上头,大吹特吹:「那真是肤如凝脂啊,搂在怀里摸两把,骨头都要酥了……」
赵无咎握着酒杯的手一紧:混帐!
「啪啪」两下给柏十七在脑中补盖了「轻狂放浪,酒色之徒」两戳子。
「子恒平日就跟这些纨绔打交道?」
舒长风十六岁跟着赵无咎上战场,再回到帝都都已经二十六七岁了,对赵家这帮子弟的了解也仅限于道听途说,只能婉转替赵子恒开脱:「十三郎……平日是不大喜欢读书习武。」
——要不怎么能被找来陪赵无咎呢?
不就是因为他精通吃喝玩乐,性子又跳脱不拘,而赵无咎自从伤了腿之后原本话不过的人都快变成了庙里的泥塑木胎,只差找个桌子盘腿打坐,隔绝尘世了。
「哦。」赵无咎眉毛都没抬一下,脑子里已经习惯性制定「堂弟操练手册」,开始考虑这一路上把赵子恒扳上正途了。
长途航行无聊,赵无咎尚有一箱兵书解闷,而赵子恒与柏十七却要用喝酒来消磨大把时间,竟是一醉方休。
赵子恒喝醉之后,死活闹着要跟柏十七同榻而眠,被候在舱房外面的管伯给扛回了自己的房间。
柏十七反锁上舱门,倒头就扑到了床上,很快顶层舱房里安静了下来,赵无咎被这两人魔音穿脑大半日,开着窗户透气,时近中秋,头顶悬挂一轮明月,竟然渐渐睡了过去。
他梦见自己骑着马杀进敌阵,脸上都是喷上来的热突突的血,马儿悲鸣,前蹄扑倒,后背有风声砸过来,不由朝前栽去,然后就惊醒了,外面天色还未亮。
「什么时候了?」
「主子,寅时快过了。」
赵无咎吩咐:「去把子恒揪起来扎马步。」停了一刻唇角上扬,想到个好主意:「隔壁那位柏少帮主不是他的好兄弟嘛,你们也好好招待一番,别辜负人家的热情。」
赵子恒被人破门而入,从被窝里揪出来的时候酒都没有彻底清醒,还嚷嚷:「十七你个骗子,说好的捏肩捶腿的美貌丫头呢?」他喝醉了可还惦记着这事儿呢。
舒长风拍拍他的脸:「十三郎,主子叫你早起锻炼身体。」
他被舒长风套上衣服拖到甲板上才发现,天色未亮,但他的好兄弟柏十七也一脸的生不如死瘫坐在甲板上哀嚎:「子恒,你堂兄是魔鬼吗?!」
柏十七身后站着两名铁塔般的护卫,正是赵无咎的人。
「大清早拍门,我还当船舱失火了。」柏十七向赵子恒控诉:「跑出来一问,他老人家居然只是心血来潮要让我陪你来早练。你跟你堂兄有仇吧?」
得益于这些年良好的应变能力,她在一分钟之内把自己装备整齐,从热被窝里爬起来开门,然后……就被揪到了甲板上。
她也尝试拒绝,但赵子恒这位堂兄手底下的护卫好像听不懂人话,直接把人抬到了甲板上。
赵子恒心里平衡多了:「……你不是也叫堂兄了嘛。咱俩兄弟谁跟谁?我堂兄就是你堂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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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君心落江南 上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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