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氏皇姓一出,还有几人能不猜到他的来历?可若是左思鸢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岂不更是要拒他于千里之外!
第一次,牧青寒如此憎恶于自己的出身,恨不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百姓。那样,他反而可以正大光明堂堂正正地同左思鸢来往,同她出双入对。
左思鸢将衣袖一点一点从牧青寒手里抽出,目中神色复杂闪烁:「你要知道,我最容忍不了的就是欺骗。连这一点都无法坦诚,我又要如何跟你相处?连你姓氏名谁都不知晓,这下你一消失就是三个月,你可知道这三个月里我经历了多少?你这般不定,我又怎么能相信你对我是真心?」
撂下这句话,左思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牧青寒一人站在原地,脸上满是受伤之色。
对于左思鸢的质问,他不知该如何答起。
左思鸢离了包厢,心中一下子滞郁起来。腿上如灌了千斤的铁似的,竟是每一步挪动都艰难。
她向前走着,心里又暗暗期盼起那人从里头追出来,再唤她一句,同她好好解释他的为难。
可她一直走到了楼梯口,里头却没有分毫动静。
左思鸢的心冷了下去,她低叹一声,自己怎就对那么一个人心生期待?
期待之后却是无尽的失望。
茶香见左思鸢这副落寞神色,忍不住问道:「小姐,可是那位公子来了?」
左思鸢摇摇头,示意茶香不想多说。茶香便知自己猜得不错,只是二人谈崩了。
她心里气恼起来,又劝左思鸢:「小姐不必同他置气,兴许不过是个花心的公子哥,以后权当没认识过这人就罢了!」
见左思鸢始终闷闷不乐,茶香思量了半天,拉着左思鸢道:「小姐要是不高兴,不如咱们明天去城外的南山寺里头玩。那里风景雅致,菩萨也灵验得很。这一番游山玩水,什么牛鬼蛇神也忘得一干二净。」
自从来了这异世,左思鸢还从未出门游玩过。听茶香提议,左思鸢心里一动,却因为酒楼事情繁多而有些犹豫。
却还是拗不过茶香的再三劝说,茶香又拉上了碧珠,打算第二日同左思鸢同去。
南山寺坐落于城郊胥山之上,葱郁的古树之间掩映着黄墙黑瓦,香烟缭绕,晨钟暮鼓,倒是分外清幽,有出尘隐世的清静。
茶香也许久未出门,看起来倒是比左思鸢还要兴奋一些。南山寺里头有一棵菩提树,枝叶之上缀满了红绸。
茶香一见那些红绸,高兴的对左思鸢道:「小姐,这些红绸都是求姻缘的!将心上人的名姓写在这红绸上,受了佛光照耀,便能心想事成。」
碧珠闻言,一张脸羞红了大半:「将心上人的名字写在上头,岂不是人人都能看见了,真是羞煞人了。」
「又不用落款,谁知道是你写的呢!再者说,天下的人那样多,名姓相同的不知凡几,又有什么干系,只要菩萨知道这绸上的是谁不就行了!」茶香戳了一下碧珠的额头取笑。
左思鸢上前看那些红绸,大约写绸的人心中羞涩,也怕被人看出来,大多以「薛家大郎」「孔家三妹」之类的隐晦称呼代替。
她看得有趣,又往里翻了翻,忽然看见高枝上头挂着一根红绸,随风飘扬,黑色的墨迹上头书了「时七」两个字。
左思鸢一下子如遭电击,怔愣地站在原地。她又踮起脚尖,拉住那红绸细细看了一眼。
只见那字迹遒劲大气,一看便是男子所书,偏偏每一笔都落得小心翼翼,似乎是郑重思量之后才慢慢落笔的。
「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无日忘之。时七时七,求解相思。愿为比翼,在地连枝。」
这直白袒露的言语让左思鸢一个现代人心脏都漏跳了一拍,她手一颤,红绸向上飘扬,枝叶一弹,又重新回到了原位。
在这异世里,可还有人唤作时七?
在这异世里,只有他知道自己叫作时七。
左思鸢原本平静的心境又如坠了一颗石子一般,一层一层激荡开来涟漪。
她叹了一口气,再没了拜佛赏景的心思。
茶香和碧珠顾着看热闹,倒是没发现左思鸢的不对劲。好容易将南山寺逛完,三人在寺中用了斋饭,茶香和碧珠又想去听高僧讲佛经。
左思鸢自认为自己是听不来佛经的,便留了她们两个在那里,自己出来转转透透气。鬼使神差地,她又往菩提树那里走去,想要再瞧瞧那张红绸。
还未靠近前庭,忽然听见有人在后头喊了一声:「姑娘,留步!」
左思鸢向后一看,见是一个披着黄色袈裟的僧人,他头顶烫着九道结疤,眉毛和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发白,笑起来时脸上的褶皱堆在一起,却分外和善,身材精瘦,看起来总有六十许年纪。
「阿弥陀佛,姑娘乃是此间的善缘人。」
「此话怎讲?」左思鸢对这僧人心生几分好感,也就乐得同他对谈下去。
那僧人自上而下打量了左思鸢一眼,叹道:「若非是有善缘,尘世三千,又怎么会偏偏与我们同落在一处?」
左思鸢听出他话里有话,心里一惊。
难道这僧人佛法高深,看出自己不是这里的人?
「那依您看,我又是为何落在这处?」左思鸢有些紧张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袖,「又能不能再回到自己的那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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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吃货王爷 卷一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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