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长秋欠一欠身:「那么金氏那里要不要摆驾……」
「不必了。将甘泉宫西侧院顶柜上的两盒藏香赏赐给她吧,传话让她……好生调理身子。」
半月之后的皇太后寿辰,虽然昭王还是遗憾地未能列席,场面仍旧操办地声势浩大。皇帝借着喜气为几位皇族宗亲赐婚,其中将南安郡王独女涪陵县主赐予礼部侍郎长子,赵婕妤的大兄。
赵家根基浅显,算不上多么有名望的大族,好在出了个皇妃赵婕妤。一旦在皇上身边服侍了,那这身份就是由臣变为君,赵婕妤的兄长迎娶县主也不算高攀了。
「哥哥他不是个才华出众的人,父亲亦没有什么功勋。」宝音私底下有些忐忑:「皇上何必这样做呢。」
李纯挑一挑眉,抬头静静地看她。
半晌没有言语,宝音被他打量地坐不住了,撑起身子轻问道:「皇上怎么了?」心里突然有些怕,是不是因为谈到了政事,就惹了他不悦了呢?的确,皇上想要重用或不用一个臣子,根本不需要给出任何的解释……这样想着,急忙就要跪下去。
身子下去的时候下巴被一只手掌托住了。李纯盯着她的眼睛:「你今年十六岁了吧?」
眼睛睁得很大,莫名其妙地点头:「恩恩……」
「唉。」李纯面露苦恼:「那为什么还是个单纯的小孩呢……赵婕妤,你知不知道赵家与南安郡王联姻意味着什么?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叫做权势的东西,秦氏之所以能够、胆敢对你动手,就是因为拥有它。你之所以无法自保,也是因为没有它!在皇族这种地方,没有这种东西,你寸步难行……」
赵宝音依旧瞪大着眼睛。
「你能明白么?」李纯晃荡她的脑袋:「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那次的事情,我一直都很害怕,我知道,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它会重演的。呐,秦氏曾经说过你内心并不柔弱……希望这是真的啊。」
太后的寿辰请京中贵族和远道而来的藩王们吃了三日的酒。不过喜宴过后东宫太子因天寒染病,身体抱恙,原本安排好的七日冰禧祝寿便因此搁置了。
宁寿宫太后微有不悦,在熙昭仪、静嫔、裴嫔等人前来拜见时,沉着脸色抱怨:「……哪里来的世道啊,现在做长辈的竟要被媳妇压一头了么……」在座都是妃妾,能当得上一句「媳妇」的人,当然是正室的皇后。遂大家小心翼翼地互相对视,都不敢接太后的话。
之前一同请过安的皇后陪同皇帝召见吐蕃使臣,早已告退了。年迈的太后还在兀自咕哝,发泄心中的不满。也是,她面上是王朝最尊贵的女人,可无论前朝政事还是后宫家事,她都半点插不上手。后宫里大事小事,皇帝都对皇后言听计从,皇后不过敬她是婆婆罢了,平日做什么决定可从不会考虑她。
唉,十年没有看过冰禧祝寿了啊……先皇在的时候,先皇自己的万寿舍不得砸钱,她这个皇后的千秋却每每都要大办,每个冬天还都会有她喜欢看的冰禧。当年还害怕丈夫靠不住,儿子才是实在,如今看来……谁才是真正对自己好的人呢?
想着先皇,张太后竟不禁开始掉眼泪。
「太后娘娘,娘娘……」坐在最下首的余宝林小跑着近前递帕子,又接过宫女递来的热茶跪着捧上。张太后瞧一眼她,面上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怒色更重,扬手将她手中茶盏挥开道:「不中用的丫头,只顾着在哀家这里殷勤,在皇上跟前半点能耐都没有!」
余宝林袖子前襟上被淋了一身,手上亦烫伤了。张太后和张大人虽然给她牵线助她入宫,心里却是很瞧不上她这种干粗活的野丫头的。此前太后看重的那些名门闺秀皇上都不喜欢,便以为换个口味会成功,结果人是进来了,可皇上愣把她当空气。
若是她有金氏一半的本事,在皇上跟前稍微能说上几句话,自己这个太后也可搭上这条线……
余三娘两辈子都是底层劳苦大众,手皮厚,脸皮更厚。她拿帕子把手上的水擦了,退后两步跪在太后御座旁侧,也不退下。等太后贴身的大宫女上来为太后净面时,又帮着端铜盆、递巾子了。
「民间的女人果然与我们不同……」余宝林在太后跟前跪了一上午,都没得到任何回应,倒是被底下一群嫔妃似看戏一般看了热闹去了。等众人从太后宫中告退时,正当得势的金贵人凑近她耳边,轻笑着道:「姐姐如此诚心侍奉太后,相信太后娘娘总会有所动容的……您可要坚持不懈啊。」
余三娘屈身低下头:「承蒙贵人教诲。」
金贵人得到了满足,噙着笑转身走了。余宝林撇一撇嘴,低声闷闷地叹一口气。
「啪」,突然肩膀上被拍了一下子。她压着恼恨转过身,想着大概又是哪个来寻开心的,却见是多日不曾说过话的赵婕妤。
「一天到晚地往宁寿宫里跑,也不知去我的丽景殿里坐一坐。」宝音帮她理一理别在前襟的珍珠穗子:「喏,又戴歪了,总这样想让旁人瞧得起也不成啊。在太后面前还那样地不尊重自个儿……你这又是何苦!」
余三娘拍下她的手,别过头耸着鼻子:「你知道我最不擅长做细致活的,什么玉佩簪子的,光打那个结扣就学了好几天……哎哟,婕妤娘娘啊!你也看到了,我这不是没法子么,我是太后举荐进来的人,我想找出路只能从太后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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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宫斗呢 下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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