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一整晚都心神恍惚,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不能自拔。
一个默默无闻的人突然站到了峰顶上,不多日后,金氏得宠之事连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也是皇上太迷恋金氏,晚上侍寝的规矩破不了,就成日以各种名头传召她来伴驾。某日皇后的母亲并几位京城中身份尊贵的命妇进宫来,围在甘泉宫里与皇后说话,其中一位夫人还特意提及了此事,言语中带着惊诧和不屑。
皇后便道:「皇上不无道理,金氏的确是个周全且守礼的,可不是外头传的什么狐媚……且她的父亲是原齐州府七品典正,祖父曾在京中做员外郎,出身官籍,封个贵人倒也说得过去。」
那位夫人疑道:「不是出身京郊佃农家的女孩子吗?听说……还是做宫女的。」
「确有此事,不过是她后来家道中落罢了。」皇后把玩着手指间的羊脂玉戒指:「她父亲去世后,母亲带着她投奔京郊的舅家,以耕种维持生计。后因着母亲治病拿不出钱,不得已才进宫来做活的。」
四周的命妇们都露出了然之色,这样一说,这金氏的身份倒不是特别低微了。
之后京中关于金贵人的议论声果然低了下去。皇后给金氏安了个官籍,不管宫册上写的是啥,外头的人倒没有敢怀疑皇后的话。
金氏的得势使得后宫人心浮动,好在皇后积威甚重,一时之间倒还没闹起来。重阳过后多日,皇帝再次派遣钦差往北地迎接迟迟未到的昭王殿下,却得到了「昭王半路突发热病,无力赶路只好就地调养」的消息。
「多年未见昭王,朕和母后都甚是想念……」李纯将折扇往案台上一磕,淡淡扫视下方百官:「一定是北地官员服侍不周的缘故,竟让朕的弟弟在半路上染病!且昭王离京这么些年,身体每况愈下,听闻是因北地的牧民民风彪悍,难以治理,以至昭王积劳成疾……难道其属下的官吏们都是闲人吗?」
四周臣子听得心惊,随即便有一位翰林接话道:「皇上所言不错,北地远离京城,想必偷奸耍滑的人不少。臣以为,应将鄂伦郡太守、昭王府丞事、典吏等官员革职查办,再换一批有为之人,方能令昭王殿下舒心。」
李纯点头道:「那便这么办吧。」虽是借机罢黜了昭王手中些许势力,退朝回宫时的神色依旧并不好看。
他进了宝音的丽景殿,闷闷地坐下喝玫瑰茶。宝音把玩他腰间的黄玉穗子,陪着皇上静坐不语。
半晌,李纯霍地一翻身将她揽住了,倒吓了宝音一跳,心道余宝林的话有道理,皇帝总是阴晴不定的生物。头上男子捉着她看了片刻,嘻笑一声:「怎么就没有点当宠妃的潜质呢?看到皇上不高兴,你难道不应该给朕灌一壶迷神茶,然后将帐子拉上……」
宝音一张脸吃惊而羞愤地红了。忍不住猛拧他的腰,恨恨道:「那是金氏才干得出来的事!」李纯痛叫一声,回过身来举手就要反击,宝音早有准备,一骨碌爬起来跑了。
发簪上鎏金的琉璃苏子沥沥作响,啪嗒一声就给晃在了地上,也不知碎了没。宝音回头一瞧,对方因穿着十分宽大的龙袍,此时竟被下踞绑住了腿,又急又气的样子滑稽极了。忍不住大笑出声,显然更是惹恼了李纯,大喝道:「泼猴,哪里跑!」
拎着裙摆得意万分地回跑至他面前吐一吐舌头,灵活地转身时却因掉了发簪,被三千青丝绊住足下。「娘娘小心!」身后慌乱追随着的宫人们纷纷惊呼,身体似轻鸿歪倒,落地时却被柔软手心一般的凭借轻轻握住。
两人一同跌倒在地。瘦小的女子身躯被这黑脸的壮汉毫不遗漏地托住,此时这稍胖的宽大身子倒是有好处了。宝音甩了甩头发从他胸口上爬起来,这才惊道:「皇上!您没有事吧?」
一壁连忙立起身来,牵扯之下却惹来李纯一声低呼。
「皇上,皇上!」宝音抓起他的胳膊。天哪,为了护主她的脖颈,此处是被旁侧锋利的桌角一划到底……
又惊又慌,迭声朝宫人们喊道:「快找绷带啊!再去请御医大人……」
李纯见她这幅样子,倒是撑不住笑了:「真不经闹,一点小事你就……」自己接过递来的白棉布熟练地将手臂缠绕:「药也不必拿了,哪这样多麻烦,一层皮而已。」
一壁说着,盯住宝音的眼睛却发了愣,半晌有些好笑地拿手去碰女孩子的脸颊:「哭什么啊……」
「或许每个人都有既定的归宿,即便有先来后到的优势,也无法弥补错误的遇见。」
径自伏在皇帝怀里痛哭的宝音此时并没有发觉,在十丈开外的丽景殿院门前,立着一位身着茜素红描金坎衣的女子。
她的眼睛茫然地望向殿内,口中重复着刚刚的低语:「……是既定的归宿么……」
「皇后娘娘,您在说什么?」大长秋袁大人费解地问道。
阖眼微笑,再从容抚平衣襟上的浅浅褶皱。王皇后移目朝旁侧的方向看去,沉声道:「没什么。本宫说,赵婕妤不适合戴和田玉的簪子,日后给丽景殿多分些青玉或是翡翠吧。」看她总喜欢跑来跑去,又很笨拙地将那些材质滑脱的首饰摔在地上,弄散了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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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宫斗呢 下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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