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老四扔了半吊铜钱过去:「腿软,起不来了。」
阍人猥琐地笑起来:「又扣下什么好货了。」
一边说一边将他们放进门,将他们带到门房中,自去通禀。
不一会儿那人折返回来,又将他们带到二门过厅东边的挟屋里,曹家的管事已经在那儿候着,远远的见了邱四便道:「你这老小子,拖到今日才来,带累我吃使君的排揎。」
邱四忙从袖中掏出个银饼子塞过去,满脸堆笑地赔不是:「多亏老兄担待。」
那管事收了银饼,脸色稍霁,朝他身后张望一眼,目光落在尉迟越脸上,面露喜色,随即又蹙起眉头,指着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邱四躬身道:「好叫老兄知晓,他是个哑巴,名叫刘玉珏。」
管事一听他是哑巴,便有些不喜,皱着眉道:「年岁几何?」
邱四道:「刚过十六呐。」
管事冷笑了一声:「十六?我看少说也有二十二三了吧。」
邱四觑了一眼尉迟越的脸色,忙道:「老兄说笑呐,真是十六,只不过生得老成些罢了。」
管事哼了一声:「少诓我,这要能是十六,我把脑袋摘下给你。曹使君吩咐下来要找的是半大孩子,瞅瞅你寻摸的这些,要不就是歪瓜裂枣,就这一个还算看得过眼,又那么老……」
邱四看了眼他的脑袋,心道你再说两句,脑袋自有人替你摘了,忙抢上前去陪笑道:「太子殿下的口味谁也不晓得,甜的咸的不都是猜的么?
「这个放在里头叫他自个儿挑,总不至于跌了使君府的脸面不是?而且咱们这位玉珏小……咳咳,琴棋书画可是样样精通,只一个不会说话,那也不是坏事,耳根子还清净不是?」
经他这么一说,管事迟疑起来,虽说年岁大些,可相貌着实出众,没准惯吃甜食的太子殿下为他破例吃口咸的呢?
邱四见他态度松动,赶紧又悄悄地塞了枚银饼子过去。
那管事总算点点头:「行吧,我就当帮你个忙,暂且把人留下,等使君过目。」
说着便点了四个人,尉迟越、贾八和玉璜小倌皆在其中,另外还有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管事将邱四和落选的几人打发走,便命仆役将四人带到后花园的一个偏院里,里头已经住了十来个少年,个个貌若好女,显然与他们一样,是曹彬从各处搜罗来预备献给太子的。
曹府的下人带他们去后头沐浴洗漱,换上新衣,不一会儿又有管事来教他们拜见刺史的礼仪。
尉迟越结结实实体验了一回民生疾苦,好容易捱到入夜,昼间那管事总算来了:「我这就带你们去拜见使君,千万仔细着些,别冲撞了使君。」
说罢在前边领路,带着他们沿着回廊绕来绕去。
曹彬以权谋私,聚敛无度,这刺史府亦是洞户连房,侈丽非常。
尉迟越和贾八一路上留着心,将曹府后院的格局暗暗记在心里。
管事将他们带到一处院落,又比他们经过的房舍更加高阔宏丽些,显是曹彬所住之处。
到了门口,便有仆役道:「使君在书斋,将人带进去吧。」
尉迟越与贾八对视了一眼,曹彬竟然在书房见他们,真是意外之喜,内外两个书房是一定要查探的地方,正可趁此机会先进去瞧瞧。
想来是曹彬懒得挪地方,又不将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这才掉以轻心。
几个少年郎跟着管事鱼贯而入。
曹彬去年元旦大朝会上远远见过太子一眼,不过此时尉迟越穿得花枝招展,如玉璜一般敷粉描眉涂朱,连他耶娘都未必能认出来。
曹刺史扫了几人一眼,目光在尉迟越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微微蹙眉:「这个年纪大了点吧。」
尉迟越心中冷笑,这个脑满肠肥的曹刺史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管事将邱四劝说他的话照样说了一遍,曹彬思索片刻,点点头:「留着吧。」
尉迟越趁着曹彬犹疑的时候已经将他书房中的陈设与物品尽收眼底,只见他案头摆了一部佛经,书帙已经有些旧了,显然是不时拿出来阅览的缘故,书帙上绣的还是天竺文字。
尉迟越的目光微微一动,随即垂下眼帘。
他可从未听说曹刺史通晓天竺文,且据他所知,曹彬为了巴结薛鹤年,投其所好,崇信的是黄老之学。
太子殿下混入刺史府,沈宜秋与五皇子一行则去了城南的通觉寺,牛二郎的小女儿那日正是在通觉寺遇见曹刺史车驾,以至于最终命丧曹府。
通觉寺在城南晖和坊内,接近罗城边缘,坊内人户稀少,再往南,出了城门,便是万家的大片田庄。
牛二一家便是万家的佃户,平日住在田庄上。
牛二郎一边走一边对尉迟渊与沈宜秋道:「那通觉寺是个小寺,香火不怎么旺,去的人也少,左近的人家拜佛都去旁边的崇真寺,那儿有七层木浮屠,地方也大得多。」
他顿了顿道:「那日三娘也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去通觉寺,结果……」
沈宜秋听他声音又有些哽咽,忙岔开话:「那通觉寺中有多少僧众?」
牛二郎道:「除了寺主人以外就只有七八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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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来宠妻 卷三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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