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听到她这句话,他忽然不想再压抑,既然过去那么长久的自控忍耐都是笑话,他又何必继续犯傻。
「把衣裳脱了。」
沐元瑜:「……!」
她十分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她之前一直不太敢看朱谨深,即便抬起了头,目光也是游移着的,此时却顾不得了,不可思议地直视了他。
朱谨深的眼神如一口深潭,幽不见底,什么也看不出来。
沐元瑜只有震惊着糊涂着,这——什么意思啊?
朱谨深气疯了想羞辱她?
还是他原来就——她原来可一直是个男人,他从没有怀疑过!
他要原来就有这心思,可不是好男风?
这更不可能了啊。
沐元瑜来之前想好了各种可能,可能直接被撵走,可能挨顿板子,可能被冷嘲热讽得生无可恋,独独没有料想到这一种。
她脚下生了根般动弹不了,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朱谨深冷冷吐出了第二句话:「不愿意,就走。」
沐元瑜:「……」
她还是无法缓过神来,朱谨深要是露出一点急色的表情来她还能理解——不,她不理解,一整个还是很荒谬啊!
他这样高洁孤傲的人,根本无法想象他会像个普通男人那样。
这个形势下,不容许她再继续分析下去,事实上朱谨深就不催她,再给她半个时辰她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的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
她只能确定,朱谨深提出这个要求来,如果是想要羞辱她,那大概是办不到的——因为她并没有这个感觉,她现在只是觉得十分羞耻。
这两者看似相同,但其实是有细微区别的。
羞辱是感受到了来自别人的侮辱,羞耻则更多是个人的感受。
沐元瑜埋了头,往里间的卧房走。
朱谨深道:「——你干什么?」
沐元瑜含糊地回道:「殿下给我留点颜面罢。」
朱谨深心下剧烈一跳,他失态地站起来,眼瞧着沐元瑜掀帘子进去,愣在原地好一会,终于抬步跟了进去。
里间就是卧房,他进去,没见到人,只见床帐晃动,脚踏上一东一西倒着两只鞋。
朱谨深感觉自己心跳得快出来,虽然他什么都没看见。
他分辨不出心里是什么情绪,跳得真的太乱了,他说出那句话,大半还是为了出气,根本没想过她会答应——还是这么痛快!
她就这么——
朱谨深想说她「随便」,终究说不出来。
他在自己的床前呆站了半晌,心中几度天人交战,最终咬牙挤出了一句话。
「你出来,出去。」
帐子抖了两下,沐元瑜一张伤脸钻了出来。
「殿下,你消气啦?」
她就觉得朱谨深不像是会干出这种事的人。
她身上的衣着仍然完好,朱谨深看在眼里,松了口气,压制住自心底瞬间蔓延开来的遗憾,冷道:「你走吧。我若真以此相胁于你,对不起的不是你,是我自己。」
他无所谓世人眼中的面子,但他内心有对自己的一套操守,倘若连这也毁掉,他才是真的可悲。
沐元瑜望着站在床前的高冷青年,感觉自己的脑子又不太够用了。
什么叫相胁于她?他——难道还真的想?
不够用归不够用,她现在是不可能走的,该澄清的就还是要澄清一下:「我没有觉得受殿下胁迫,如果我不愿意,我刚才就走了。」
朱谨深:「……」
他说不出话来了,心中又开了滚汤,这骗子,还不收手,想骗他到几时才罢休?
朱谨深目光变幻,忽然倾身向前。
他一下凑得太近,沐元瑜几乎快跟他碰上额头,吓一跳,忙向后一仰。
朱谨深一手撑在了床边,眼底闪过了然,讥讽勾唇:「果然。沐世子,你真是聪慧过人,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跟我动心眼。」
「……」沐元瑜尴尬地咽了口口水。
她敢这么痛快地爬朱谨深的床上来,一方面是真的不觉得贞洁于她是多了不起的事,她绝不会为此哭天抢地,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认为朱谨深不会这么画风突变。
他气头上,说得出这种话,不表示就真的能干出这种事。
她置之死地地配合一下,算是给之前她才说的「做什么都可以」加点诚意。
但如朱谨深所说,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她难道还能再往回缩不成?
只能硬着头皮道:「我确实不觉得殿下真的要这样——但如果是,我也是真的可以。」
朱谨深垂在身边的那只手抬起伸过来,沐元瑜嘴硬,心里还是怂,不知他要干嘛,下意识又往后缩。
朱谨深的声音沉了点:「过来——还是你想我上去?」
「我我过来。」
沐元瑜老实又战兢地往外挪了挪。
朱谨深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眼神莫测地在她脸上梭巡:「沐世子,你这么能忍辱负重吗?你这个假世子,做得可比我这个真皇子卖力多了。」
他手劲使得有些大,沐元瑜叫他捏得不很舒服,勉强忍着道:「殿下都知道了,何必还取笑我。什么卖力,我不过保命而已。」
「是吗?」朱谨深淡淡反问,「你徘徊京城不去,我看你的心,可不只有保命这么大。」
沐元瑜想叹气,跟这位殿下做队友的时候,他高人一等的才智非常让人有安全感,可被打到对立面的时候,这就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了。
她撑着先道:「殿下,你力气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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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女韶华 卷三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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