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伺候着的妈妈赶紧稳住她,也不明白太夫人见到他们怎么会这么激动,邵子钰看着跟进来的金氏道,「大伯母,看来太夫人是有什么话想对我和清苒说的,说不出口,激动了。」
一句话说不出口,人又不能动,谁能知道想表达什么,金氏看太夫人激动,「不如你们先出去坐一会儿,大夫说了,情绪激动不得。」
「我们还带了祖父的一封信过来,想着念给太夫人听,太夫人会好一些。」邵子钰拿出一封信,信封陈旧,一看就是有些年份了。
「你们有这孝心就够了,这信我替太夫人收着,等她舒坦一些念给她听。」金氏收下了这信,邵子钰和林清苒走出了屋子。
邵大老爷他们并不知道林清苒的话是导致太夫人晕过去的原因,当时林清苒见太夫人晕过去,直接出去就喊人说太夫人忽然昏倒了。
屋外还站着四哥和四嫂,邵子钰和邵子铭说了会儿话,余氏拉着林清苒到了一旁,低声道,「我看是要准备丧服了。」
屋子里的人半死不活的,余氏说这话自然是不吉利,林清苒转头看了一眼,「那也不一定,说不准就这么一直在着了。」
「你以为呢,这次太夫人不是病了这么一场,大伯母可是打算让太夫人搬到我们那儿去住。」余氏语气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意思,但透着些不削。
「不是在大伯家住的好好的么。」林清苒疑惑道。
「久病床前无孝子,一躺就是三年,大伯母怎么高兴就大房照顾太夫人呢。」余氏哼了声,她对当初顾家的种种,就是看不惯。
林清苒抿嘴不语,生了三个儿子,其实也不齐心,四伯不济事,三伯从头到尾就是不参与对这些没兴趣,人活到这份上,难道不算是失败的多。
林清苒也不知道大伯母会不会给太夫人看这信,看不看也不重要了,探望回来半个月后,还真让四嫂料准,太夫人过世了。
邵子钰留下的信最后是被大伯母搁在那忘了,但是让淳哥儿发现念给了太夫人听,孙子孝顺,又不知道这信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意思,一看曾祖父写的么,那就念给太夫人听,念完之后还给太夫人看了,那是曾祖父的笔迹,不过半个时辰,半个月来都没开口的太夫人,就这么双眼直勾勾望着床顶,去了。
本来就是吊着半条命,太夫人去世一个时辰之后,报丧的人到了邵家,林清苒这边也知道了这件事。
准备好丧服,带上两个儿子,宁姐儿身子弱不适合参加这场合,夫妻俩带着两个儿子前去邵家奔丧。
对林清苒他们来说,那也算是继祖母,也是长辈,走进灵堂里磕头跪拜后,林清苒到了四嫂身边跪在蒲团上,低着头,耳畔是大伯母她们的哭声。
奔丧三日,以邵大老爷如今的地位,前来邵家奔丧的人很多,邵大老爷作为皇上跟上的大红人,皇上不能亲自来,就派了林文锡为代表过来,还亲手写了慰问的致辞,听的邵大老爷又是一番感激涕零。
第五天出丧,出丧之后太夫人的牌位送去了邵家祖祠,放在了应该放的位置上。
而对邵大老爷来说,母亲过世,迎接他的,就是长达二十七月的守孝,丁忧。
要不怎么说太夫人走的真不是时候,皇上登基五年,如今正是需要人扶持,培养自己势力的时候,邵大老爷很快就要进入当年像殿阁大学士林大人那样如日中天的境地,丁忧三年,世道都不知道怎么变呢,可不丁忧,那可是大不孝,要受到百官弹劾的。
邵大老爷万分纠结,皇上也纠结,只不过这事儿纠结着,没能出什么结果,照样还是要丁忧,百事孝为先。
之前就没有什么先例说那个官员父母亲去世可以不丁忧的,只有在先祖皇帝时期,战乱频发,却不得武将,那也是丁忧一年之后起复,所以这事说都不用说。
北王爷他们倒是因此宽慰了不少,少了个能在皇上跟前碎嘴的,起码还能安生几年,再过几年,皇上也就真的成熟长大了,能理解他们的做法,他们也能安心放手……
太夫人去世一个多月后,十二月初,已经入冬,林清苒他们也是要守孝,不过不是亲孙子,邵子钰这丧服只需要穿过百日即刻。
林清苒没让宁姐儿穿丧服,也没让她前去送丧,穿着素净些的衣着也算是尽孝,可饶是如此,宁姐儿还是因此生了一场小病。
请了大夫又请了神婆子,说是太夫人去世,一家子前去哭丧后来又出丧,不干净,孩子身子羸弱的,很容易受影响。
姑且信着,大夫开了药,神婆子又做了法,一出百日,林清苒就把穿过的丧服,包括宁姐儿穿的那几套素净衣服统统都烧了。
出百日的时候正好是二月初开春,烧掉那些衣服,府里上下里里外外又打扫了一遍,趁着休沐之日,林清苒带着宁姐儿去了一趟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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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锦绣 卷六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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