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闻言,怔了怔,将斗笠取下,声音生硬而戒备:「陆大人,别来无恙。」
此人正是沙修竹,当初陆绎一脚踢断他腿骨的情景尚历历在目,尽管后来陆绎故意放了他,他仍对陆绎十分警惕。
陆绎对他却有赞许之意:「你是随他们来此地抗击倭寇?如此看来,你当初在船上说劫生辰纲是为了边塞百姓,倒是一句实话。陆某佩服!」
听他这么一夸,沙修竹反倒不自在起来,讪讪道:「陆大人言重了。」
「既然都是旧相识,正好大家一块吃顿饭去吧。」今夏热情道。
上官曦婉拒道:「不了,庙里的师兄们就在不远歇脚,我们还得过去和他们会合,马上要离开杭州了。」
「对了,我记得离开扬州时阿锐下落不明,可找着他了?」今夏故意问。
「还没有。」上官曦叹了口气道,「我爹爹说会帮着我继续找,你们是官家,若有他的下落,一定要告诉我。」
「那是自然。他若知晓姐姐在此地,说不定也会赶了来帮你。」
「他若在此地……」上官曦似有点愣神,过来片刻,才半是叹息半是伤感道,「他若在就好了。」
马车内的阿锐听着,手指死死扣在车壁上,双目痛楚地紧闭上。
今夏略有些失望:「啊,你们就走了?那以后该去何处寻你们呢?」
「眼下倭寇四处流窜,我们也是居无定所,只跟着庙里的师兄们走。」上官曦笑了笑,「说不定,那一日咱们就又碰上了呢。告辞!」
谢霄、沙修竹也拱手作别。
今夏看着他们三人消失在人群之中,那般洒脱豪迈,忽然觉得自己活得真憋屈。
「人都走远了,还看。」陆绎轻道,「这般舍不得么?」
今夏壮怀激烈地叹道:「我也想去抗击倭寇,好生痛快!」
陆绎点头赞同道:「你的功夫虽然三脚猫了点,不过给和尚们当个伙头军倒是可以,他们应该不嫌弃三顿吃萝卜。」
「……」
今夏默默无语。
住进客栈,推开窗子,杨柳晓风拂面,今夏舒展下身体,趴在窗边看西子湖上的一叶叶小舟,回味着刚刚吃过的佳肴,不得不感叹杭州天堂之名不虚。然后,她轻盈转身,看向躺在床上的人,道:「老规矩,你若还是不肯吃,我就去唤岑寿……」
她话音未落,便听见阿锐生硬道:「我不吃米粥,我要吃饭。」
「……总算开窍了。」今夏笑道,「你现下知晓我没骗你吧。」
接着,阿锐道:「给我请大夫,我不想这么一直躺下去。」
「行,我会告诉陆大人。」今夏答应地很爽快。
「你告诉他,只要能让我身体复原,我会把我所知晓的都告诉他。」阿锐目中有冷意,「他让我这么半死不活地拖到现在,为得不就是这个么。」
今夏很好奇:「你到底知晓些什么?说来听听。」
阿锐冷眼瞪她:「除了陆大人,我不会告诉其他人。」
「你这人还真是挺见外的,不晓得你这次失踪,乌安帮会不会有人会满城地寻你。」今夏不轻不重地刺了他一句,这才晃晃脑袋出门去。
陆绎刚刚才换上飞鱼袍,今夏一进屋便被抢眼的大红晃了眼,怔在当地,不知他何故要换上这袭官袍。
「你来的正好,帮我把绦带系上。」陆绎自然而然唤她道。
「哦……」
今夏取了挂在一旁的绦带,自后绕过他的腰间,仔细系好。
甫一系好,陆绎回转过身来,双手圈上她的腰身,略紧了紧,皱眉道:「明明这一路上都用好饭好菜喂着你,顿顿不拉,怎得一点也不见长肉?」
今夏隔开他的手,作恭敬状:「卑职为大人效力,每日殚精竭虑,也是很伤身的。」
「所以……」陆绎等着她的下文。
「大人不妨试试每天再加顿宵夜。」今宵诚恳地提议。
陆绎忍俊不禁,正欲说话,便听得门外岑福恭敬道:「大公子,胡总督派了轿子来接您,我让他们先侯在栈外了。」
「知道了。」
今夏奇道:「胡宗宪?他知晓你来了杭州了?」
「我们已用过饭,又落了脚,他若还不知晓,这两浙总督不当也罢。」陆绎理理衣袖。
「对了,阿锐那边……」今夏忙将阿锐所提之事告诉他。
「他身上的病症古怪得很,应该和东洋人的毒有关。我已让岑寿去打听此地有没有擅长解毒的大夫,尤其是针对东洋人的毒。」陆绎似早就料到。
今夏也叹了口气:「沈夫人倒是解毒高手,只可惜现下也不知晓她人在何处。」
「不急,我已让人调查沈夫人的身份,她不是回老家去么,待身份查出来,自然就知晓她去了何处。」陆绎不放心地叮嘱她道,「晚间我恐怕回来得迟,此地倭寇猖獗,比不得扬州,你切勿乱跑。」
「我有分寸的。」
想起初识时她瞒着杨程万一头扎进寒意森森的河水中寻找生辰纲,陆绎便觉得她这个分寸委实有点让人信不过,道:「莫怪我没提醒你,你若偷溜出去,惹出事来,那可是要扣银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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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之下 卷二 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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