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堂木一拍:「大胆卢郑,竟敢数次扰乱公堂!若非念你身为苦主,本县岂能饶你!」
田樱娘躺在软榻上根本就没睡着。她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反正从田岚州托着她脚丫给她检查膝盖伤处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但要具体说出个什么又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十分磨人。
田岚州和李来财、林放去了前面大堂,她从软榻上坐起来,掀开身上薄被,伸手轻抚脚掌,好像还能感受当时那温暖干燥的触感,还能感觉呼吸喷在上面的灼热。
「我是怎么了?」田樱娘不知道心里陌生的潮涌是什么,因为她前世今生都不曾有过这种情绪。
「姐弟之间感情深厚是好事,事急从权也没什么的。」她如此低喃安慰自己,虽然京城里的姐弟鲜少真情外露的,可杏花村里李秀儿和李兰儿就很疼爱自己的弟弟,想象下若是来财他们受伤,姐妹俩或许还会擦手擦脸喂饭呢。他们这个……好像……应该也正常吧。
嗯!就是这样!看来是自己不遗余力地对弟弟好,所以别看弟弟面上不领情,实际上心里门清。再设身处地一想,若是田岚州受到了什么伤害,事急从权的情况下,她大概……好像也是可以贴身照顾的吧。
做好了自我安慰,她又开始好奇前面大堂里究竟审理得如何!之前恍惚听到田岚州安排了人守在外面,田樱娘便出声喊了人进来,问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看到前面大堂里的情况。
这个倒还真的有!县衙大堂通往后堂的通道有两处,但为了大堂采光清晰,窗户特别多。从田樱娘所在的后堂客房走不了多远便是其中一扇花窗,角度关系,能够清晰看到大堂内情形,但大堂内的人不一定能注意到这边。这也是为一些不远露面的证人所设立,甚至还有几级台阶和台阶上的高脚凳子。
田樱娘在婆子的搀扶下坐到凳子上,正看到孙县令怒斥卢郑扰乱公堂,黄大夫匆忙上场,隔着一张丝帕给芦花诊病。
黄大夫眉头皱得死紧,片刻后丢开芦花手腕,一副受到了蒙骗的模样:「回禀大人,此妇人脉搏沉稳有力,身体康健并无任何隐疾,且脉象无滑感,并无身孕在身。」
「你……你定是诊错了。」卢郑力持镇定,「芦花她的确身怀有孕,前日还吐了的。」
「前日?」田岚州冷笑,「前日你不是在县城吗,如何知道在杏花村的芦花呕吐?」
卢郑一呆,还想狡辩。堂上却是冲出了两个妇人,那老妇人一把抓住了卢郑:「郑儿啊,你怎么和芦花在这儿?不是要带她到客栈找我们吗?是不是林家那不下蛋的贱人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是不是她告你宠妾灭妻?人呢,在哪?看我不撕烂她的嘴,连话都说不清的不下蛋母鸡凭什么占着窝不放……」
郑娘子和菜花被林放从客栈直接带到大堂左侧小厅,也没让两人和旁人接触,更没让他们知道林巧已死之事,还「适当」地透露了下卢郑被林巧为难的消息。郑娘子果然就炸了!当了一年多秀才娘亲,处处被人奉承夫人,就连县令大人也曾「请」她吃酒席,郑娘子如今感觉尤其良好,就是知道这是县衙大堂也不带害怕的。一边说话一边左右看了看,看到右边小厅前站着的林家老爷和小厅里闻声站起来的林家诸人,她不屑地哼了哼,抢在所有人都没开口前对孙责成哭道:
「孙大人啊,你可要为我们家郑儿做主啊!这娶妻当娶贤,他们林家骗婚给个结巴姑娘我家郑儿心善也就认了,可凭什么郑儿多宠了下通房丫鬟她就要以娘家父兄逼迫啊!好不容易芦花有了身孕,怎么就闹到公堂了呢!我老婆子把话摆在这儿了,你们林家再有钱有势,也不能逼得县太爷心向着你们啊!」
堂上孙责成的脸色很精彩,眼见着卢郑要出手去拽他娘,惊堂木一拍,给守着他的衙役使了个眼色,他就被捂着嘴拖到了一边,郑娘子见状又慌了,「孙大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家郑儿!他可是府城官老爷亲笔点的秀才啊!」
孙责成点头,「嗯,本县知道。只是暂时有些得罪卢秀才罢了。既然郑夫人到了,那本县就问你几个问题可好?来人,给郑夫人上一把椅子。」
等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郑娘子冲对面那横眉冷对的林家人一个示威的眼神:看,本夫人可是连县太爷都尊敬称一声夫人的人,看本夫人给你们点颜色看看。
「大人请问,小妇人一定知无不言。」郑娘子好歹也是陪着儿子念了几年书的,某些时候装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本县听说郑夫人身体有恙,不知是哪天到的县城求医,又是谁陪你到的县城,这几日都是和谁住在哪?」
孙责成语气温和,态度诚恳,看起来就像是很关心郑娘子的身体。乐得郑娘子都有些找不着北了,得意洋洋道:「谢过大人关心,我这身体只是小毛病。我家郑儿孝顺,十八那日非得带我到县城求医,又怕小妇人无人侍候,还把家里丫鬟菜花也带着。看了大夫后也没开什么药,本来该回村子去的,我们家郑儿又说县里快放榜了,他还有学生参考,我也难得上一趟县城,就让我安心待几天。哎哟哟,那几日可不得了,多少人到客栈找我们家郑儿问学问,我们家郑儿就给他们说,这次的试题他早知道考什么了,可惜没来得及……」
旁边被衙役困住的卢郑听到这儿冷汗直冒,挣扎着想出声阻止,奈何衙役早得了孙责成眼神,死死捂着他嘴、拽着他身体,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郑娘子回头看了他一眼,面露心疼之色:「哎呀,郑儿你别着急,等我和大人多聊几句咱们就回去。」
孙责成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卢郑,主动提醒郑娘子别偏话题:「本县知道卢秀才见识广博,但郑娘子可否告诉本县,你是如何得知芦花有孕的?」
「哎哟,」郑娘子喜笑颜开,「这么一点小事怎么大家都知道了。乡亲们也知道我盼孙子都盼了两年,可惜家里媳妇硬是怀不上,我让她给郑儿纳几个妾室她还善妒不肯。好不容易吧,她才同意把两个丫鬟给我家郑儿,这个菜花瘦骨伶仃的一点都不好生养,还是芦花壮实,居然就怀上了。」
孙责成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本县是问:你们母子还有菜花三个在县城,芦花和卢林氏在杏花村,你们是如何得知芦花有孕在身的?」
说到这儿,郑娘子就忍不住掐了菜花一把:「还不是这个死丫头,明明看到芦花早起恶心呕吐的竟敢隐瞒不报。前日早上才无意中说漏嘴,我那个高兴啊!就赶紧让郑儿回一趟家,这一胎来得不容易,又是郑儿长子,当然要好好养着。得把人接到县城医馆让大夫看看是男是女!」
「所以说,前日卢郑是从县城回了杏花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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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家小媳妇 卷二 第20章[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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