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宗和:……
所以说陆明廉到底有多倒霉,才会碰见陆瑄这个杀星。
便是同族的人都这样想,可想而知在世人眼中,陆明廉的名声会坏到什么地步呢。
更是隐隐好奇,陆明廉那人明明聪明着呢,怎么大事上却是犯了蠢,被陆瑄牵着鼻子走。
看着弟弟纠结的表情,陆宗和一时哭笑不得。
待得陆宗元出去,却是转向陆广言,委婉道:
「即便瑄哥儿想分宗,选在这个时间,是不是还是有些太急了?」
冷眼旁观,陆宗和自然能察觉出长房二房之间的关系出了问题,只这些让陆宗和瞧着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甚至陆宗和以为,陆明廉性子为人固然偏于刻薄偏执,陆瑄作为侄子,却也委实太过年轻气盛。这般咄咄逼人的性子,真是进了仕途,是要跌大跟头的。
更不能理解,父亲如何还会支持他这般荒唐行为。只父亲别看年龄大,却是一点儿也不糊涂,也因此,陆宗和以为,怕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你弟弟身上书卷气太浓,过于憨直,还是缺少历练啊。」陆广言如何不明白陆宗元的疑惑,「可这样也好,于他而言,未必是一件坏事。」
如果说还有哪个是最看不得陆家分崩离析的,就是陆广言了。
作为家族辈分最长的人,陆广言对家族的感情也是最深,不是万不得已,如何愿意眼睁睁的瞧着兴盛一时的陆家走到今日的地步?
「万不得已?」毕竟长时间浸淫官场,听父亲这般说,陆宗和登时悚然而惊,「难不成明廉那里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何止是出格?」陆广言却是长叹一声,「前年上族里出了一件事,你或者也听说过。」
「何事?」
「陆家商号运出去售卖的货物,因牵扯到私自贩卖官窑瓷器的案子中,被武安侯查获,讯问的结果,这些商贩竟是俱和镇守胶东半岛的庆王有关系,更甚者,当时被扣押的这些商贩都和在胶州任职的朝廷命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陆宗和听得心一沉,立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若然消息查实并上报朝廷,怕是皇上必然以为,这些家族都上了庆王的船。
「当时正是瑄哥儿适逢其会,巧妙化解了这个危机。后来随着皇上和太后矛盾越发尖锐,当初牵扯进走私案的官员也都露出头来,竟然,全是庆王党。」
饶是事情过去了这么久,陆宗和依旧觉得有些冷汗涔涔。在朝中为官,最怕的就是立场不明的骑墙派。
按照父亲说的时间,那会儿明熙可是刚刚进入内阁不久,而给了他这个机会的,却是皇上。
要是让皇上以为,陆家一方面在他面前标榜忠正臣子,另一方面却又和太后庆王党那边勾勾搭搭……
必然大祸临头。
「当初若没有瑄哥儿,陆家必然陷于被动之中,更甚者说不定,就得真的站队……」失去了皇上的信任,再有满朝大臣的风言风语,陆家很有可能被迫上了太后并庆王的船。
陆宗和这会儿也听出了些端倪:
「父亲的意思,难不成这事儿和二房也有关系?」
却是并不甚相信。
须知陆家以儒教传家,最恨的就是乱臣贼子,时时告诫子孙,只需清白做人,切不可贪图名利,反置陆家于万劫不复之中……
陆广言冷笑一声:
「别说你不信,就是我,不是瞧见一条条证据摆在那里,也不敢相信,明廉他为了名利,竟是这般丧心病狂……」
「当初不是他特特嘱咐过,珦哥儿那般胆小,如何敢做这般冒进之事?甚至为了维护父亲,还把所有责难一个人担着。」
「而且还有更可恨的——便是当初那个把详细情形报告官府,特特把武安侯引过去的人,也是明廉一手安排。」
「古有易牙烹子,以谋君心,咱们陆家可也出了位随时能把儿子丢出去顶缸的勇士呢。」
饶是已然猜测出其中必有内情,陆宗和却是依旧没有料到,背后隐情竟是这般曲折,更甚者一向瞧着温润忠厚的侄子陆明廉,竟是这么一个为了前程不择手段的野心家。
「不独目无家族,更甚者,连自己儿子都要算计在内……眼下分宗正是时候,不然,将来定会带累整个家族。」
自己可不放心儿子们追随这样一个心机深沉为了名利可以亡故亲情的人。
「珦哥儿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母亲不慈,还要被父亲时时算计……」陆宗和这会儿才明白,为何二房如日中天时,陆珦会选择过继到长房。
「所以说别看瑄哥儿表面上对二房没留丝毫余地,其实却最是个心软的,但凡你不辜负他,就能得到庇佑……」陆广言又点了儿子一句。
已是见识了陆瑄的手段,更被陆瑄能力之强一再刷新认知。可陆宗和依旧不敢相信,父亲竟对陆瑄推崇若斯,听他的语气,分明暗示陆瑄能护住愿意追随他的族人,至于二房那里则只会带来灾难。
毕竟,即便下场,陆瑄会考的怎样还未可知,是不是能进入官场都是一个未知数,如何还能奢谈其他。若然科举失利,又有什么资格同二房斗?
陆广言却是捋了捋胡须,有些浑浊的眼睛都明亮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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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福医 卷四 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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