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翎马上道:「我去打井水来,阿九你不要乱动。」
施婳张了张口,刚想劝他不必小题大做,这伤口看起来也不大,顶天了也就起个水泡而已,又是在手背位置,平日里不会磕碰,过两日自然就好了,但是没等她说出来,谢翎就转身出去了。
不多时,他便端着一个木盆进来了,带着一身寒气,谢翎将木盆匆匆放在桌上,过来又抓住施婳的手,动作轻柔地翻过来,柔软细白的掌心向上,将被烫伤的手背贴在水面上。
十一月份了,井水其实并不冷,相反还带着轻微的暖意,但是当手背贴近水面的时候,施婳没来由地颤抖了一下。
不是因为烫伤的地方痛,而是因为谢翎的太凉了,大概是刚刚出去了一趟的缘故,手指冰冷,紧紧贴着她手腕的皮肤,简直像是一块冰似的。
但是很快,那冰冷的温度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温暖,像是刚刚燃起的炭,慢慢的,越来越暖,最后她竟然感觉到了烫。
施婳惊奇无比,她从来不知道,人的温度竟然可以如此多变,方才还是极其冰冷,转眼便滚烫起来,为什么会这样?
她忍不住伸出手指,去碰了碰谢翎的手背,触手依旧冰冷,与他握住施婳手腕时的温度完全相反,就仿佛只有两人之间接触的那一片皮肤,才有那样灼热的滚烫。
在施婳触碰到的那一刹那,谢翎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差点把施婳的整只手按到水里去,他的表情竟然难得地有些窘迫,这种情绪施婳还是头一回在谢翎的脸上看到,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谢翎的嘴唇动了动,声音低而且有些哑,他小小地叫了一声:「阿九……」
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他微微抿着唇,目光落在少女纤白的手指上,眼神克制且忍耐。
因为他低垂着眼,施婳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是望着谢翎此刻的模样,心里却倏然软了下来。
谢翎似乎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小时候不哭不闹,年纪渐长之后不争不吵,施婳一直拿他没有办法。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慢慢地道:「你不要多想了。」
谢翎嗯了一声,答应得尤其敷衍,一双眼睛依旧专注地盯着施婳的手心,像是那里能开出来一朵花似的。
施婳哭笑不得,过了一会儿,才道:「那个殷公子……」
这话才说出来,谢翎便立刻警觉地抬起头来,一扫之前的敷衍,道:「他怎么了?」
施婳犹豫片刻,才道:「你最好不要与他接触,我有些担心。」
她说完,便感觉到谢翎握着自己的手指一紧,追问道:「阿九是什么意思?」
施婳直视他的眼睛,道:「我觉得他别有目的,或许是冲着你来的。」
闻言,谢翎颇觉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他并没有反驳,因为他隐约察觉到自己之前误会了什么,松了一口气之余,不解地回视施婳,问道:「阿九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我与他并不认识。」
施婳却别开目光,含糊道:「只是一些猜测罢了,以后……」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才继续道:「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空气安静片刻,谢翎点点头,望着她的眼睛,郑重地道:「好,我知道了。」
他还是很听话,一如小时候那般,施婳看着眼前的少年,他微微地笑着,暖黄的烛光映在眼底,分外温暖和煦。
然后谢翎又补上一句:「阿九也不许理会他。」
语气俨然一副幼稚的模样,施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摇着头答应道:「知道了。」
谢翎笑了起来,仿佛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小孩,笑容欣喜而愉悦,施婳看着,心底的隐忧被默默地压了下去。
这场冷战虽然看似和平而迅速地解决了,可是最为重要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两个人都没有再提起那件事情,维持着表面上的这一层风平浪静。
第二日,谢翎还是坚持跟着施婳去了悬壶堂,自从明白了施婳的意思,他便放松了许多,之前压在心头的那些事情一扫而空,他的情绪就连杨晔都有所察觉,稀奇地道:「师弟,你今天看起来特别高兴啊?」
钱瑞也回过头来,连连赞同道:「没错,谢师弟今日精神很好,是遇上了什么好事么?」
谢翎眉头轻挑,反问道:「有这么明显?」
杨晔忍不住取笑他道:「跟前两日那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截然相反,还不够明显?是不是与你家小媳妇吵嘴然后又和好了?」
谢翎听罢,竟然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算是吧。」
他的情绪很少如此外露,惹得杨晔立即大呼简直没眼看了。
正在这时,晏商枝从门外进来,听见这动静,随口问道:「什么没眼看了?」
杨晔立即道:「是师弟,他炫耀自己有个小媳妇,谁没有似的。」
晏商枝看了他一眼,笑了:「难道你有?」
杨晔顿时就噎住了,他确实没有,不过他发誓,等日后他有了,也要天天像谢翎这样炫耀。
谢翎倒是没想到自己会给杨晔带来不小的冲击,却听晏商枝道:「今日上午我们去拜访夫子吧。」
杨晔嘀咕道:「几个月不见,我都快忘了夫子长什么模样了。」
闻言,晏商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不急,等会夫子让你背书的时候,你就记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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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 卷二 V第38章[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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