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知为何,林寒水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相处,不太像是他娘所想的那样,至于为什么不像,林寒水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劝林家娘子道:「您别想了,婳儿自己有主意。」
林家娘子还是叹气:「她一向是个有主意的,我就是着急罢了,不过这事也急不来,罢了,湄阜还是远了点,看看婳儿怎么想。」
端的一番操碎心的慈母心肠,林寒水简直无言以对。
却说渊泉斋里,时间还早,谢翎便起身来收拾书和笔墨,他对面的杨晔见了,惊讶道:「你这么早就走了?」
谢翎把书合上,放回书案,简短地答道:「家里有事,我得先回去。」
杨晔表情颇有些奇异地道:「你除了每天去接你那位小媳妇,还有什么事情?」
谢翎不搭理他,正在这时,钱瑞和晏商枝从门外进来,晏商枝道:「夫子回来了。」
杨晔整个人仿佛被针蛰了似的,连忙直起身来,将书捧着手里,一边张望,慌张道:「在哪儿?」
晏商枝嘲笑道:「瞧你那老鼠胆子。」
钱瑞也笑:「夫子在家里呢。」
杨晔这才舒了一口气,把书往桌上一扔,道:「唬我一跳。」
晏商枝对谢翎道:「明日下午我们一道去拜访夫子。」
谢翎点点头,答应下来,与几人道别,离开了渊泉斋,去了城北悬壶堂,还未进门,便听见了里面传来人声,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个姓殷的,又来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可以了。」施婳在棉纱上打了一个结,开始收拾起剪子和药瓶等物事来。
殷朔点点头:「多谢施大夫。」
施婳想了想,道:「殷公子的伤口结痂了,已经好了大半,再过几日就不必外敷药粉了。」
言下之意就是,以后你大可以不要来悬壶堂来得这样勤快了。
也不知殷朔听明白其中的意思没有,他只是点点头,表示听到了,见他这般,施婳心底不由升起几分忧虑,殷朔找的人到底是谁,其实她最担心的不是她自己,而是谢翎,甚至她认为殷朔每天这个时候来悬壶堂,不过是因为谢翎下学后会来接她罢了。
于是施婳颇是忧心忡忡,等到殷朔离开,她问谢翎道:「这几日学斋里怎么样?」
谢翎想了想,答道:「会试将近,几个师兄都很勤勉,尤其是杨师兄,听说他昨夜还挑灯夜读了。」
施婳知道杨晔,性子急躁,平日里又懒散,据说考乡试的时候,他连四书五经都没有背全,如今竟也开始努力了,想来压力定然颇大。
她犹豫了片刻,道:「不如你明日别来接我了。」
听了这话,谢翎猛地偏过头来看她,像是没听清楚似的,轻声问了一遍:「阿九刚刚说什么?」
施婳心里有事,并没有细想,只以为街上人声嘈杂,谢翎没有听清,又耐心地道:「你读书这样辛苦,就不必每日来悬壶堂接我了,城南到城北路程又远,太累了,到了傍晚,我自己会回去,不会有事的。」
天色已经黑了,街市上的灯火远远照了过来,只点起了一丝悠悠的光,照亮了一小片角落,谢翎的大半个身子仍旧淹没在夜色之中,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有些冷然。
他轻轻地道:「你真是这样想的?」
谢翎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施婳本能地觉出有些不对,但是哪里不对,她却又说不上来,细想一下,自己确实是这个意思,谢翎若是不来悬壶堂了,殷朔就没有机会再与他有任何接触。
施婳点点头,恰在此时,他们转过了街角,那一丝光倏然灭了,嘈杂的人声也消失了,巷子安静无比,空气瞬间清冷了下来。
施婳开了院门,谢翎一伸手,门吱呀一声被大力推开,撞上了院墙,谢翎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留,大步跨过院子,进了自己的屋子,他鲜少这样明白地表达出自己的不悦,施婳站在原地,一时愕然极了。
冷战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拉开了序幕,施婳做晚饭的时候,谢翎依旧会来帮忙,但是他的情绪很明显异于往常,不会跟施婳说笑,也不会与她说起今日在书斋发生的趣事,说他今日又读了哪些书,师兄们又做了些什么事,也不会如往日那般,没事儿叫一声阿九,等施婳应下,问他什么事情的时候,他就笑了,道,没有事情,就是想叫你一声。
这些事情在从前看起来稀疏平常,今天却只有沉默,施婳反倒十分的不习惯了,就像是缺了点什么东西一样,令她有些不舒服,她不自觉往谢翎的方向看过去。
他正微微低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修长的手指随意捡起一根柴枝,扔进灶膛,暖黄的光芒映在他的脸上,却没能将他暖化半分。
施婳心里莫名升起几分烦躁来,她知道谢翎为何如此,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她不让谢翎去悬壶堂,而其中的原因,两人都心知肚明。
施婳冷冷地想,现在就这样了,日后自己还得嫁人,成家,岂不是要直接吵起来?还是说他以为日后就可以一直这样吗?不必娶妻生子,也不必成家立业,僵持着看谁熬得下去?
在施婳看来,他们两人虽然并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但是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却不是假的,她也是真正把谢翎当做了最亲近的亲人,可是现在,两人之间似乎变成了一个难解的僵局……
施婳心里有些难受起来,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做事向来就十分有主见,也很冷静,但是一旦面对谢翎,这些都变成了不知如何是好,冷静似乎也丝毫不起作用了。
正在这时,滋滋作响的锅里突然发出了啪的一声爆响,油溅了起来,施婳只觉得手背上骤然一阵剧痛,她惊叫一声,退了一步。
「阿九!」
谢翎立即起身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有没有事?」
他的声音十分紧张,还带着懊恼之意,施婳紧蹙着眉头,下意识挣了一下,道:「没事,只是被烫了一下而已。」
但是谢翎却并不放松,反而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将烛台拿过来,凑近一看,白皙如雪的手背上已经烫出了一道指甲大小的痕迹,以肉眼看见的速度变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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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 卷二 V第37章[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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