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眸子一抬,眼中满是镇定,「等。」
远处,为露的霞光中,马匹在小丘上吃草,几头奶牛在山坡下舒懒地躺着,偶尔听到马的几声嘶鸣。一望无际的草原被这些牲畜点缀的生趣盎然。火红的太阳从草原升起之后,开阔平缓的大地反射着遍野的绿色。没有高楼,没有街道,没有商铺,没有喧器,有的只是点缀在绿色海洋中的几座乳白色的毡包。
当唐相予推开纱帘,走出来时,眼前便是这副景象。
他脑袋是懵的,额头还有些疼,伸手一触碰,便抹到类似草木灰一般的触感,疼痛再次来袭,他不由得「嘶」了一声。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清丽爽朗的女音。
他回头一看,是一位年轻的女子,光洁的面旁上,浓而黑的柳叶弯眉下,是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下是红润的樱桃小口,她穿着水蓝色的纱衣,肩上还披着一条红色丝巾。
女子看到他一脸惊喜,随即嘴里「叽里呱啦」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唐相予茫然地摇摇头。
女子便开始比划,一会儿指着他的头,一会儿又是嘴,一会儿又指向外面。
唐相予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头更疼了。
「这是我的女儿丽莎,」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她说你头受伤了,不能吹风,进毡包喝药吧!」
循声望去,见一人身高八尺,膀阔腰圆,长长的络腮胡遮住半张脸,浓黑的眉毛下,一双眼如鹰隼般锐利。左手拿着一柄大斧泛着寒光,在地上划出长长的、深刻的痕迹。右手扛着一只肥羊,肥羊脖子被割了一刀,血水正往草地上低落。
「是你!」唐相予惊呼。
此人不正是,那日他陪同木儿上京都,夜晚遇到的胡人!
他立马呈戒备姿势,深知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打不过这个健壮的男子,气势上仍是不能弱下去。
那人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再无别的话,便钻进了毡包。
那名被唤作丽莎的少女,不由得捂嘴一笑,也跟着进去了。
唐相予有些窘,人家分明还关心自己来着,于是挠挠头,也掀帘子进去了。
圆形的毡包被划分三段,左右两边睡人,中间类似厅堂。
四周挂满了动物的皮毛和羚角,以及各式捕猎的工具。正对门口是一方木桌,及一张虎皮大椅。
中间则搭了个架子,架子下是石头堆砌的火坑,此刻正染着火,火上烤着一个用铁链吊起的大铁锅。
丽莎见他进来,又是一笑,便坐到架子前熬煮东西。
而方才健壮的中年男子,则直接坐到虎皮大椅上,一把将肥羊扔到桌上,旁若无人的剥起皮来。
唐相予见肥羊露出血淋淋的骨血,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思绪也渐渐清晰起来,他将茶包带到番邦首领处,受到一致好评,也答应两国重修旧好,下半年便进贡大量马匹,一切都十分顺利。
就在他启程回京都,刚离番邦踏上古道,便遭了埋伏。对方人有十余人,且个个都是不要命的打法,不过半个时辰,他们只有落荒而逃。
那些人身型瘦高,所使兵器皆为利刃,并不是番邦的人。
他被追到一处丛林,眼见利刀就要刺来,是云青奋力一推,二人双双跌落崖边。再醒来,便是这样的情形了。
他忽而疾步往前,焦急的望向那男子,「与我随行之人呢?」
男人抬眼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复又低下头忙活手上活计。
「我要去找他!」唐相予顾不得旁的,满脑子都是云青的安慰,于是往门外奔去。
丽莎忙起身拉住她,满脸的焦急,嘴里仍是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你若不想死,就别踏出这个毡包,那帮没见到你尸首的人,只怕不会罢休。」男人冷冷道。
唐相予脚步迟疑了,丽莎也就放心心来,将他拉到炉边坐下,忙从锅里盛出黑乎乎粘稠的一碗递给他,还笑的一脸真诚。
那碗里的东西散发古怪的气味,他有些犹豫,手迟迟没伸过去。
丽莎的笑容浅浅淡下去,随即一双眸子又亮了,对着那中年男子说了几句。
男子手上动作便慢了下来,道:「你浑身都是伤,身上已帮你上过药了,这是治内伤的,虽番邦无你大周医术高超,草药的功效却不见得差,你若想早日回去,还是将药服下吧!」
他可不就归心似箭,这会儿也不晓得爹娘和木儿是否知道自己遇害,怕是都急疯了!
于是不再迟疑,接过药碗,把心一横,三两口将药喝了下去。
「谢谢。」他牵了牵嘴角,将碗递给丽莎。
丽莎见他笑了,脸上顿时爬满红晕,一把将药碗接过,端起铁锅,便跑出了毡包。
唐相予擦了擦嘴,往男子身边去了去,「你为何会救我?」
那夜被十几名番邦匪徒所截,他清晰的记得,为首的就是这个有着鹰隼般锐利眸子的男子。他也确切的感受到那夜他身上浓重的杀机,若非木儿带了茶叶,只怕是一场惨烈的厮杀。
他不懂这个嗜血的男人,为何此刻放下了一身杀伐之气,会救自己。
男人手上动作顿住了,半晌没有说话,除了方才冰冷的气息外,此刻唐相予感受到了一种忧伤。一种与他外形不符的难过,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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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上皇商妻 卷四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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