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的守信,许筠瑶表示还是相当满意的。
大齐立国至今,安平县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百姓已经基本上可以保证每日温饱,街上人来人行的百姓脸上也有了对生活的盼头。
对百姓而言,上头坐的是哪家皇帝他们不管,只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的就是好皇帝。
唐松年望望脸上难掩兴奋的女儿,见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仿佛看什么都新奇。
「要,要,我要!」许筠瑶指着不远处卖糖葫芦的中年汉子,叫道。
也不知怎么回事,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她突然就忆起上辈子偶尔吃到的一根糖葫芦,尽管已经是很久远之事了,可那酸酸甜甜的味道依然深深地刻在她的记忆中。
不过,或许她想念的并非是糖葫芦的味道,而是给她糖葫芦的那个人。
唐松年脸上的笑意凝滞须臾,随即颠了颠怀里的小姑娘,笑着道:「好咧,给我家三姑娘买糖葫芦去!」
许筠瑶抿了抿嘴,一边手搭在他的脖颈处,另一边手则是伸出去欲接过中年汉子递过来的糖葫芦。
不曾想却被唐松年截了胡。
她瞪大眼睛盯着唐松年,却见唐松年笑呵呵地捏着小棍子将糖葫芦送到她跟前:「宝丫一颗,爹爹一颗。」
许筠瑶不高兴地努了努嘴,不过也清楚自己这具小身体怕是吃不完一整根,故而也没有说什么,伸出小舌头舔了舔那糖衣。
甜滋滋的,似乎是记忆中的味道,又似乎不是那个味道。
她又舔了几口,‘啊呜’一声想要咬下那颗山楂,却是咬了个空,眼睁睁地看着唐松年一口叼走了她方才舔过的那颗山楂。
许筠瑶:「……」
唐松年笑眯眯地回望着她。
许筠瑶皱了皱小鼻子,眼不见为净地又舔了舔下一颗的糖衣,待她舔得几口,唐松年又一口把它给咬掉了。
她控诉般瞪他,唐松年只当没看到,趁她没留意,‘啊呜啊呜’几下,将余下的几颗山楂悉数咬了去。
咝,好酸好酸!酸溜溜的滋味充斥口腔,他倒抽一口冷气,用力揉着腮帮子,勉强把果肉给吞了下去。
许筠瑶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模样咯咯直笑。
该!叫你抢本宫的东西吃!
唐松年听着她清脆的笑声,又好笑又好气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小坏蛋,就爱看爹爹笑话!」
许筠瑶愈发笑得开心了。
上辈子每回看到老匹夫倒霉时,她都能多吃半碗饭。
父女二人难得和乐地在街上这里看看那里瞧瞧,看到有卖艺的,还钻进人群跟着大伙儿一起喝彩;看见街边有捏糖人的老汉,不等小丫头出声,唐松年便抱着她过去,让老汉照着小丫头的模样捏一个。
「不要,要爹爹,要爹爹!」哪知道小丫头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唐松年愣了一下,随即欣慰地大笑:「好,捏一个爹爹。」
哎呀,小丫头终于主动说要爹爹了!
他就说嘛,他的小闺女最喜欢的就是爹爹,虽然小丫头的性子有点儿别扭,不过那份喜欢亲近爹爹的心思他明白就好。
许筠瑶眼巴巴地看着那老汉捏了片刻,不经意间,视线却被离唐松年身后不远的一个身影吸引了,待她细一看清对方的容貌,眼睛顿时一亮,又惊又喜。
芳宜姑姑!是她,是年轻时的芳宜姑姑!
可是下一刻,她便看到那女子抬头朝她回望过来,那双单凤眼里充满了掩饰不住的怨毒。
她僵住了。
她很想告诉自己,对方那怨毒的眼神针对的不是她,而是她身边的老匹夫唐松年,可对方那视线直直地望入她的眼中,四目交接间,她甚至感受到那双阴狠的眼眸中饱含着的杀意。
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对方看的就是自己!
可是,为什么?她不过是一个未满两岁的稚龄孩童,能与人有什么深仇大恨?竟会招来如此怨毒的视线!
更让她震惊的是,紧接着,她又看到一名个子稍矮的女子行至那芳宜旁边,态度恭敬地对她说了什么话,那女子转过脸时,她呼吸一窒。
图衣,是她!她们竟是这般早便认识的么?而且瞧着似乎是主仆关系?她视如母亲般敬重的芳宜姑姑,和那个处处针对她们的图衣……
可是,明明上辈子这两人并没有表现出半分一早便相识的可能,而如今瞧着明显处于‘仆’地位的图衣,在上辈子可是用尽了一切恶毒的手段来对侍她与芳宜姑姑。
她的脑子有些混乱,只看到那芳宜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而后带着图衣离开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曾经根深蒂固的认知出了差错。只是,她愈是觉得脑子里一团乱,整个人便愈发的冷静。
不管这两人是何关系,曾经的种种是真是假,终有一日她必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那厢捏糖人的老汉已经将‘唐大人’捏好了,唐松年痛快地付了款,把捏得惟妙惟肖的糖人递给女儿,笑着道:「宝丫看,这是你要的‘爹爹’。」
话音刚落,他便见怀中的女儿‘啊呜’一口,就将‘爹爹’的脑袋给咬了去。
他的笑容顿时便僵住了,看着那个没了脑袋的‘唐大人’,久久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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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运亨通 卷一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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