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担心的就是这句。
她知道他也根本不需要自己誊抄什么,他带她来无非是解闷罢了。「世子爷,您这样,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偿还。」
「夫妻间何必算的那么清呢?」
「我是怕您失望。」
赵世卿笑了。「你忘了我说的话吗?这世上总有一个人让你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她,义无反顾。」
她当然记得。他还说:给了便是给了,不论她是扔了还是丢了……
容画笑笑,最终迈进了门。
赵世卿虽是武将,可他的书房却极其雅致,里外三间均由书架及博古架做隔断,似连非连,即不嫌促狭又有独立的空间。
书房分两层,楼上为藏书阁,楼下则是他看书写字的地方。
容画跟着他绕过书架朝里走,经过香薰炉时,她摸了摸。是冷的,连烟灰都不曾有,看来这书房果真不常有人来。
赵世卿的书案不算整齐,倒不是因为他太过随便,只是大大小小罗了不少的文书。容画完全想象得出平日里他是如何伏案处理公务的。
书桌腾不出多余的地方给她,容画便坐在了罗汉床上,又端了副笔墨来,摆在小几上。含笑问道:「世子爷要我帮您写什么?」
赵世卿瞧着她跃跃欲试的架势,从案头拿过两份线装本来。「那就劳烦夫人,帮我誊抄这份札记了。」
容画接过来翻开,是赵世卿读书所作的札记,书上的注释、义疏、心得、评析、论述他没少写,许是想到哪便写到哪,略显无章。
不过做笔记往往是个人习惯,容画觉得还是不要打乱他顺序的好,于是考量着该如何替他排版。就算明知道他是在哄自己而已,她还是想认真地做好这件事。
瞧着她积极的小模样,赵世卿明白这件事她是喜欢做的,于是看了她一会儿,便也端了笔墨文书,坐在了她对面,陪她一起写了起来。
看着赵世卿的札记,容画不得不感慨,他一个武将,竟然可以写字写得这么漂亮。
行书遒劲清逸,洒然中透着筋骨,而正对面,他书写的文书用得是朝廷统一的馆阁体,方正规矩,标准得如同被束缚一般,却掩不住其锋芒,有种禁锢的美感。
容画记得兄长曾说过:一个人,如果某个方面优秀到极致,那么其他方面也定然差不了,因为他本身就具有获得成功的潜质和能力。
以前不觉得,如今她是信了……
容画想着,看着他的笔尖出神。赵世卿察觉,停笔。容画蓦地反应过来,赶紧收回目光。
他写的是朝廷文书,那可不是她该看的。
赵世卿没介意,看着窘迫的小姑娘笑了,目光落在她唇角,发现不知何时竟多了「痣」。
应该是她刚刚研墨时,不小心溅上的。
他伸手去抿。
指腹在唇际划过,墨点没掉,却被晕开了,在她水润的唇间染了副淡墨画似的,看得赵世卿心下一颤,喉结不由得滚动。
接着,还没待对面人反应过来,他落笔起身,隔着小几含住了那片染墨的唇……
容画呆住了,瞪大着双眼盯着他,不知所措——
「世子爷!」
眼看赵世卿身子都探出整个小几,捏着容画的下颌越吻越深,门外突然有人唤了声。
二人同时惊醒,容画赶紧推开他。
赵世卿情绪未定,胸口仍在起伏,然声音却异常平静问:「何事?」
门外,俞修竹低声道:「那刺客,醒了。」
赵世卿与容画互望一眼,他应声:「我知道了。」说着,望着妻子刚要开口,却闻她道,「您去吧,此事紧要。」
他看着她笑了,随即贴在她脸颊暧昧地道了句:「等我回来继续。」便正了正衣襟,去了。
闻言,容画怔住,也没来得及送他,抚着刚刚被他吮得发涨的嘴唇,脸腾地红了,沿着耳根一直红到了颈脖。
大白天的差点没点起火来,她劫后余生似的赶紧抿了口茶。
可茶刚一入口,她忽而想起什么来,凝眉再次扫了眼对面他方才书写的文书。
那文书在他起身时被扣上了,她犹豫了半晌,几次探手终于忍不住掀开条缝,再次望去……
果不其然,她看到了熟悉的三个字:
容伯瑀——
中军都督府地牢里,赵世卿看着地上那个已经折磨得看不出模样的人。
他衣衫凌乱不堪,满是泥渍和血迹,双手双脚被铁链箍着,趴在那托着废掉的右腿朝前爬,而他面前除了从巴掌大的天窗透过的一缕方方正正的阳光外,什么都没有。
他腿是赵世卿废的,但是他身上的伤却是他自己吞食毒.药被毒侵蚀的。
那日刺杀不成,被赵世卿捉住那刻,他自知是逃不过了,于是吐下早已准备好的毒.药。亏得俞修竹发现及时,他没死成,可被剧毒侵了五脏六腑,昏迷了几日,今日终于醒了。
训练有素,失手自裁,看得出他是个专业杀手。不过从他的招式上还是可以看出行伍的痕迹。
赵世卿站在他面前,那一方阳光便落在了他的身上,那刺客抬头看看,冷笑一声又趴了回去。
「你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他声音虚弱,却坚定万分。
赵世卿淡定,道:「我不需要你说。」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吾妻镇宅 卷二 V第07章[01.09]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