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恶霸 第01章

  第一章
  大唐国力鼎盛,商贸发达,市集因而热闹繁华。承载大唐与异邦商队的水陆商道,从四面八方运来琳琅满目的货品。
  远可达西域的陆上商道,不分昼夜都有商队通行。水上商道则百舸争流、千帆竞航,川流不息。
  到开元初年,影响国家经济命脉的陆上商道与水上商道,分别掌控在咸阳楼家与长安沈家手中。两家经过先人的经营,家业兴隆,富甲一方,他们不仅是大富之家,更是家喻户晓的商道之主。
  就连皇家的衣食供给、官府的粮草调配,也都仰赖楼沈两家的运作,假若失去水陆商道的输给,米粮时蔬无法送到各地,身在长安的当今圣上恐怕也得与百姓们一起饿肚子,其影响力可见一斑。
  只不过,这沈楼两家十年前相互间还有些交情。
  可惜世事变幻无常,新一代楼家当家主事之后,友好局面便不复存在,甚至传出两家交恶的消息。
  关于楼家这位新当家的传闻很多,有人说他野心勃勃;有人说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霸;有人说他处心积虑,要将沈家的水上商道纳入掌中;有人说他暗中训练死士,铲除对手;还有人说他勾结朝廷命官,私下贩盐,目无法纪。
  众多流言使楼家之主—楼定业成为说书先生们谋生的重要话题。
  这会儿,咸阳的某茶楼里正有人说着这位大爷不太光彩的传闻,结果被楼家总管逮个正着。
  「你说什么?有胆就再讲一句?我家爷儿可是呼风唤雨的陆上商道之主,楼家的商道能远达极西的大宛国,你知不知道这商道上十支商队,有八支都姓楼!没有我们当家,你们谁不是穷得没饭吃?咸阳没有我楼家能被天下人誉为『金城千里』吗?」捂着前日被自家主子赏的熊猫眼,楼家总管楼秀龇着牙对着说书咆哮。
  一刻钟前,说书先生正对着茶客们绘声绘影地说着楼定业的「丰功伟业」。
  上街采买的楼秀,无意听到几名从茶楼走出的客人,口沫横飞的讨论听到的说书内容,当场变了脸色冲进茶楼,将说书先生大骂一通不打紧,还命令十几个剽悍的手下驱赶茶楼里的茶客。
  「把那个说书先生给我赶出咸阳城,别让爷儿见着他!」爷儿要是在此,这说书先生铁定被切成好几十块。到时又要他来收拾血淋淋的屍首,他可不愿意,早点赶走为妙。「通通给我散了!」
  仗着楼家商场上的名号,楼秀在当地混得比官府的人还威风,偌大的咸阳城,无一人敢反抗,出了事连一方父母官,也只能笑呵呵地出来向他赔罪。
  虎假狐威地赶走人们后,他办完差事才回到府中,就有家丁匆匆来报,「秀总管,安西都护府张都护请爷儿过府饮酒,可是爷儿他毫不给面子的拒绝了。」
  商道沿途中的关隘、要塞、城门都由都护府看守,这些手握权力的都护们平日谁也不看在眼里,唯独对陆上商道之主楼定业弯腰奉承,照理官商关系打得好,可是水帮鱼、鱼帮水,偏偏楼定业做事全凭喜好,才不管会不会扫了对方的面子,这点让楼秀一直很是头疼。
  「我去看看。」安抚了战战兢兢来报告的家丁,他举步往内院走去。
  楼家许多奴仆,包括几位管事,都是楼定业跟随商队西进时,沿途捡来的孤苦孩子。
  拿楼秀来说,他八岁时,全家被回鹘强盗杀光,是楼定业救了快要饿死的他,还帮他杀了仇人,因此就算主子喜怒无常,楼秀和府里的许多仆从一样,都认定楼定业是今生唯一的主人,无法容忍别人说一句主子的不是。
  不过,除了因恩情而衍生的忠心,府中仆从不敢背叛还有其他原因,就在前两年,一位副总管偷偷出卖商队的消息给一批土匪,害楼家损失惨重,事发后十天,就再也没有人见过那名副总管。可以不动声色解决一个人,而官府还不敢追究,除了楼定业,不作第二人想,死前恐怕还受了番折磨。
  况且谁都知道楼定业手下有一批武功高强的死士,专门替他解决不能搬上 面的事,总之,大家对这位楼当家又敬又畏,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在楼定业的带领下,整个楼府不但人才济济,连府邸建筑都比别人突出,巍峨恢弘的楼宇,借助地势高高矗立在咸阳城东,自城中心远远望去,楼府霸气的亭台楼阁、绵延三里多的院落,气派得犹如皇城。
  提着袍摆,身材粗壮的楼秀气喘吁吁地小跑着。楼府实在大得惊人,自前门到主院后厅,即使跑步前行,也需要不少时间。
  若有急事时,这段路更会让人觉得没有尽头。
  跑到内院中,通体玄黑而显得阴森的「狻猊楼」出现在面前,楼秀顿住脚步平复了下呼吸,拍拍自己的脸,笑得谄媚地推开了门。
  「爷儿……」脸上丝毫没有方才在城中的狠劲,他对着暗处身穿一袭底绣绫纹黑衫的男人卑躬屈膝,声线中有着敬畏的颤抖。
  「别来烦我。」懒洋洋地倚靠在榻上,楼定业套着黑靴的双脚搁在小几上,气势犹如一只豹子,即使慵慵懒懒,也让人浑身寒毛倒竖。
  「安西都护府的张都护他……」楼秀斟字酌句的道:「他也是一番热情,还望爷儿不要驳了他的面子。」
  「面子?我楼定业做事何时还需要这样看人家面子来着,少废话,出去。」安西都护府、西北都护府哪一个不是他楼定业安插在朝廷里的人?哼,他高兴还好,他要不高兴,一变脸,这些人的地位就不保。
  他自小就立志独霸商道,所以年纪尚小时就很用心地培植自身势力,不管是他身边的人,还是他安插在朝廷里的眼线,一律疑人不用。
  「前两天张都护托人捎信给小的,说这酒宴是为爷儿特设的,专程请来长安最好的舞姬,和波斯名乐师,酒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不感兴趣。」半眯着阴沉的双眸,楼定业一脸无聊地冷哼。心情真差!处理公务、后山骑马、夜宴豪饮,日日如此,想想都让他觉得腻。
  心情莫名的不爽!
  与静谧幽暗的狻狁楼内不同,外头是秋日艳阳高照,偶尔还有几丝柔和光线透过窗棂射入。
  阳光越盛,他越是莫名的烦躁。
  「……爷儿,小的想想法子……」
  「滚。」
  「爷儿,是什么事害你不开心?」今日风和日丽,气候舒爽,商道上也太平无事,主子怎么就不高兴呢?楼秀满腹疑惑。
  「今日天气太好,太好了。」好到让他觉得心烦。待在阴暗的狻猊楼里,他才觉得舒服些。
  「啥?」有人会因天气太好而心情不好?
  「滚!」伴随一声冷厉的喝斥,一只鎏金香炉从黑暗里飞出,目标是楼秀的大脑袋。
  在楼定业身边服侍最久的他,十分了解自己这位主子,健硕的身子迅速微挪,躲开足以砸死人的凶器。有惊无险的他忍不住往下瞄了眼,看到香炉落地的那块青石板,出现一个小坑,国字脸上顿时流下一颗大汗珠。
  好险啊!
  胆颤心惊地摸了摸上次受伤的眼圈,楼秀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他家爷儿脾气乖张,什么时候都可能发脾气。怒气涌上,不太爱带兵器的爷儿会将身边所有的东西当成凶器。大到雅致的花器,小到珍贵的玉石,在练过功夫的主子手里,都极具杀伤力。
  此时走来一名黑衣小厮,站在三丈开外,低首作揖,颤着声线道:「爷儿,凉州刺史……汪、汪大人求见。」主子脾气是出了名的坏,谁都不想来捋虎须,而他很不幸的猜拳猜输了,只好硬着头皮来禀报。
  「不见。他当我是花娘吗?想见就见?」楼定业很乾脆地回绝,哪怕来访的人是朝廷正四品官员,此官还正巧管辖着咸阳城,他也不买帐。
  「刺史大人一定是为了私运的事而来,爷儿,看在银子的份上,装装样子也不坏。」楼秀苦口婆心地规劝。
  「在你的狗眼里,我缺银子是吗?」相当无情的冷斥。
  「楼爷,楼爷?汪某来迟了,还请你多多包涵。」汪刺史硬闯到门前,赔着笑脸道。半月前,两人相约在楼府商议私运禁品事宜,可公务出了点岔子,他没能及时赴约,这当然惹恼了不可一世的楼家大爷。
  「哼。」身影悄无声息地一晃,楼定业不带一丝笑意地站到盘字纹门前。「约定的时间已过,我不想见到你,私运的事你也甭来找我。」板着冷酷俊容,他斜靠在门框边,狂妄地宣示。
  「哎哟,楼爷,误了你我之约,汪某寝食难安,匆匆处理完公务,马不停蹄,连夜奔来此处,看在多年的交情上,楼爷就饶过汪某这一回吧!我今日特地带十匹骆驼来给楼爷赔罪,这些骆驼每一匹都脚力非凡,能够负重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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