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花入福窝 下 第64章[04.13]

  「我平日在家中私塾念书时,偶有堂表兄弟姐妹登门一道学习,听他们议论起外边的事,就记着了。」
  霍留行慢悠悠摩挲着指尖:「那按他们的意思,太子殿下摔马一事,难道是四殿下有意……」
  沈令蓁惊得一把捂住他的嘴:「郎君,这话可千万不能乱说!」
  霍留行停下来,略有些诧异地垂眼望向那只覆在他唇上的,指如玉笋芽根根纤白分明的手。
  沈令蓁慌忙缩了回去。
  轻如鸿羽的温软触感刹那消失,只余鼻端一缕似有若无的馨香。霍留行轻轻「哦」一声:「那我不乱说。」
  沈令蓁正为自己的唐突感到局促,稍稍往马车角落挪了挪,远他几寸,扯回话茬:「……嗯,他们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我听多了四殿下这样的事迹,思忖着不要与他走太近才好,要不哪天也倒霉了呢?」
  霍留行看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捉摸不透:「你的提醒,我记得了。」
  两人交谈间已至街口。
  前头赵珣先下了马车,挥退了一干欲要护持他安全的随从,称不必如此张扬地跟着。
  霍家这边自然也不好比皇子排场大,只因霍留行情形特殊,留了个空青贴身照顾,又因沈令蓁是女眷,留了个蒹葭一并随同。
  这个时辰的街市尚且灯火通明,远远就能听见小贩扯嗓叫卖的声音。街边林立的行肆,从吃到喝,从裁缝铺到胭脂店,倒真比沈令蓁想象中齐全。
  只是也确实不比一个瓦舍安十几座勾栏的汴京,满街都是戏子咿咿呀呀的唱曲声,这儿没那么多供贵人们玩乐消遣的地方。
  不过霍留行有句话说错了,今夜对沈令蓁而言不是「由奢入俭」,反是「由俭入奢」。
  沈令蓁惊诧地回望他:「你是不是烧糊涂了?我去请人来给你瞧瞧。」
  他的眼底晃过一丝似有若无的寂寥之色,放手道:「不用,你回去吧。」
  她匆匆离开,因这一出莫名其妙的插曲,过后虽仍挂心他的伤势,却只让婢女代劳慰问,再没敢踏足他的卧房半步。
  三天后,霍留行强撑着下地,主动来找她赔不是。
  他又变回了那个自称「卑职」,唤她为「您」的下属,言语之间已无当日的逾越。
  他说:「那日卑职到鬼门关走了一趟,初初醒转神思混乱,多有冒犯,还请沈姑娘赎罪。」
  沈令蓁听他这么说,哪还会有半分责怪。尴尬化解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他,问他还有没有哪里不适。
  他说养一阵子就好,又跟她讲,那夜的事查明白了,对方是一群山匪,掳她的原因,是见她被众人护持在当中,猜测她身份不凡,或可利用,而并非事先蓄谋,也无关政治目的。
  又说:「卑职有个不情之请,匪徒闯进皇陵,是因一批士兵疏忽职守所致,这事若是传到京城,这些人必然落不得好下场……」
  不等他说完,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应承:「你放心,皇陵没有损毁,我也没有任何损失,既然对方目的与政治无关,那这事就不必惊动京城,我会替大家瞒着。只可惜你救我的功劳,还有这一身的伤,换不来什么奖赏。」
  他摇摇头:「您安然无恙,便是对卑职最大的奖赏。」
  沈令蓁陡地呼吸一窒,也不晓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总觉他看着她的眼睛,好像是在笑。
  可他却似乎打定主意不给她辨个分明,很快退了下去。
  这件事过后,沈令蓁便很难与他所谓的「井水不犯河水」了。
  她是知恩图报的人,虽说这恩情起于下属护主,但霍留行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不可能把他当成寻常兵卒,理所当然地接受他为自己拼命,所以哪怕因着规矩不与他私下过多来往,也时时刻刻关心他的动向。
  他的伤要痊愈,毕竟需要一个过程。所以他的汤药,她总是亲自盯着熬,怕下人粗心弄错了步骤。发现天凉了,也立刻叫人提醒他记得添衣。听他咳嗽几声,就紧张地问他需不需要请医士。
  有一次,他因伤未好全便站了一夜的岗,熬得晕厥在地,她吓坏了,又顾不得礼数地进了他的卧房。
  他醒来后看见她,轻声叹息:「您还记得,您刚来这里时,卑职与您说过什么吗?」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继续说:「卑职和外面的士兵一样,都是逃不脱俗常的普通人,若是喝惯了荔枝膏水,突然有一日喝不到了,也会难受的。」他说着,沉沉闭上了眼,「您还是出去吧,别再关心卑职了。」
  她怔在原地,默了默说:「我走了以后,想办法请皇舅舅赦免你,让你也回京去,这样行不行?」
  他似乎在笑她天真:「您以为,卑职当真是犯了事才来这里的吗?卑职从未害过太子,圣上也知道卑职无辜。卑职错就错在,拿了这个身份。」
  沈令蓁听得鼻子发酸:「不论怎样,你对我有恩,等我回去,我会试着请母亲帮一帮你。」
  霍留行就是在她起身离开的时候,再次提起了那个话题,并且直呼她为平等的「你」。
  他说:「那你呢?你结束守孝后就要出嫁了,是吗?」
  她微微蹙起眉,答:「皇命难违,自当如此。」
  他笑了笑,不再说话。
  沈令蓁莫名对他这点自嘲的笑意感到心惊,回去后,越想越不对劲。
  他上回问她,有没有想过,她要嫁的人或许是他。
  这回又说,他错就错在,拿了这个身份。
  她分析来分析去,产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难道说,他并不是真正的前朝皇子,而是被调包到汴京的霍家二郎?
  这两人同年同月同夜生,又都流着霍家的血,长相或许也有些相似,本就存在调包的条件。
  再看皇舅舅心性如此凉薄,霍家当年会牺牲自己的儿子,代替小皇子来汴京吃苦受罪,在情理上也完全说得通。
  她为这个想法毛骨悚然了一整天,翌日找了个机会,试探着询问霍留行,却听他矢口否认了这番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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