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了解贵妃娘娘的脾气。」谢盈伸手抚了抚那条披风,鎏金的指甲套擦着丝线而过,「她宠惯六宫,陛下一直对她听之任之。若非陛下近来身子不适,贵妃绝不会只是罚站我二人。你那宜人封号,兴许真的会被摘掉。」
秦檀却只是重复道:「王妃娘娘,你我很快就无需罚站了。」
寒风凌冽,二人皆有些冷的发颤。没一会儿,皎月便趾高气昂地从宫殿里出来,手里还捧着贵妃的小手炉:「贺夫人,好好站,站到贵妃娘娘消气为止!」
秦檀面无表情。
皎星看到她这副表情就来气,冷嘲热讽道:「贺夫人,你也别倔。咱们娘娘何其尊贵?只要陛下在一日,她就是这六宫里最得宠的女人。你对着贵妃娘娘如此不敬,罚站也是理所当然的。」
说罢,皎星便是一阵冷哼。
秦檀依旧沉默不语。
「什么臭脾气……」皎星噘嘴,满是不高兴。她是恭贵妃的贴身丫鬟,连宫里的主子都对她恭恭敬敬,五品小官的夫人,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一阵哭天抢地的声音,有人高呼着「不好了」、「不好了」,一面敲着锣经过。旋即,景承宫那边便传来了浑厚的钟声。
当——
当——
当——
……
一共是十三下。
下一瞬,恭贵妃亲自从殿里出来了,面色煞白,慌张地盯着外头,喃喃道:「十三下!这可是大丧之音呐!莫非,莫非……」
贵妃的身子斜斜软倒,皎星立刻扶住了她,安慰道:「不会的!陛下这几日的身子才有好转,绝不可能是……呸呸,奴婢这说瞎话的嘴!」
此时,一个小太监匆匆地跑进来,哭丧着脸,声音嘶哑地阖宫宣告:「贵妃娘娘!陛下驾崩了!陛下驾崩了!娘娘保重呐!」
「咚」的一声响,恭贵妃的鞋底一歪,整个人坐在了地上。她顾不得仪态与矜贵,颤颤地扶着门框,满面惨白:「怎么这么突然?!这不可能!前两日陛下的身体还好转了的,还说要上朝,怎么就……」
现在的贵妃,已无暇去挑剔谢盈了。她只知道,她的一世荣宠,可能要就此结束了。
恭贵妃还跌坐在地上,整个椒越宫的女人们却都开始放声大哭了。贵妃宫里的那些个贵人、常在们,都纷纷涌出殿门,带着太监宫女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有眼泪的抹眼泪,没眼泪地便干嚎。
一转瞬的功夫,阖宫都是哭声。
在一片哭声里,一个太监走到秦檀面前,低声道:「这位可是贺夫人?太子殿下与相爷有请。」
秦檀的心一紧。
她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在心底默念一遍「不必忧虑」,这才起了身,跟着太监去了。
景寿宫。
「太子殿下,贺夫人到了。」
宫殿外头,一片哭声。宫殿里头,却是死一样寂静。莲花盖的八角灯搁在桌上,亮着雀跃晕黄的光。
太子负手站着,眸光如鹰隼,阴柔面庞尽是冷意,正与身旁的谢均说话。高大的立柱上盘着夔龙,粹金的色泽流转着黯淡的光华。
「孙小满还没找到?」太子问。
「孙小满奉了凤仪宫之命,出宫了。」谢均淡淡答,「和锦翠宫的芙姑姑一道去了西市。奉的是皇后娘娘的旨意。」
「母后?」太子微愣。旋即,他将目光落到谢均的手腕上,「均哥,你的数珠呢?」
「断了。」谢均道。
秦檀入了殿,偷偷一瞥,见太子还穿着弑君时那身玄色挑金线的便服,不由心底一跳。她低下头,假作温顺道:「臣妇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侧过身,视线扫过秦檀空荡荡的耳廓,冷然道:「身穿吉服,却不佩耳坠,这是藐视皇家之威么?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臣妇不敢。」秦檀将头低的更低。
「你便是今日来面圣谢恩的那个妇人吧。」太子的眸中迸出杀意,他朝秦檀慢慢走近,「你可见到陛下了?」
「未曾。」秦檀答道,「孙公公说,臣妇未经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许可,不得面见圣上。因此,臣妇便改道去椒越宫拜见贵妃娘娘了。」
「哦?此话……当真?」太子拉长了声音。
低着头的秦檀,只看到一双深紫色镶灰锦毛的靴子在面前停下,再也不动。旋即,一双手便狠狠扣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将脸抬了起来。
「那你的耳坠呢?」太子扣着秦檀的下巴,眯起眼,狠声问道,仿若在质问一个死人。
太子那精致阴柔、不输于女子的轮廓,在黯淡的光线下犹如鬼魅一般;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肤色,让秦檀可以清晰地看见他肌肤下青色的肌理。
景寿宫外此起彼伏的哭声,让人有了身在黄泉的错觉。秦檀瞳孔缩起,几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臣妇……臣妇……」
太子注视着秦檀的面容,心底微微一动。
——好一副绝色容貌,连太子妃殷氏亦是被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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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命下堂妻 卷二 V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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