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江七也愣了一下,道:「难道是他在骗我?」
她眼里闪过冰冷之色,立即道:「属下再去一趟,必叫他说出实话来!」
「且慢,」赵羡抬手阻止了她,道:「先不着急,我记得当初寿王出事时,父皇也是派了刑部与大理寺一同调查的,并未发现马有中毒的迹象。」
闻言,姒幽若有所思道:「那这瓶子里究竟是什么?马吃了之后为什么会发疯?」
「派人一查便知了,」赵羡将瓷瓶放在桌案上,意味深长道:「不管里面是什么,这都是物证。」
……
不知从何时起,宫中突然渐渐又起了流言,说的是当年的寿王落马之事,是被有心人设计的,至于这有心人是谁,所有人都是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
时隔多年,谣言再起,就如当年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皇宫,十几年前,靖光帝为流言所震怒,下令处死了许多宫人,不许再议论此事,然而时光荏苒,那些血腥气早已都散去了,如今流言卷土重来,即便是严令也堵不住悠悠之口。
被压在深处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又被翻了出来,就宛如池底沉淀已久的泥沙再次被搅动了,来势汹汹。
这些流言原本是宫人们私下议论的,不知怎么,最后传到了坤宁宫里皇后的耳中,寿王坠马的事情本就是她心中多年的隐痛,只是当年查了许久也没有证据,然而如今又因为那些流言,皇后心底的伤口再次撕开了痂,令她痛苦难当。
因着是太子生母的缘故,贤妃本就压了皇后一头,尽管这么多年下来,她的性子较从前稍微有所收敛,但是中宫仍旧深受蕉梧宫所苦。
一看到贤妃,皇后便止不住会深想当年的事情,心中的厌恶与哀痛愈发深刻,最后索性不需要贤妃来坤宁宫请安了,免得相看两厌。
坤宁宫闭门多日,唯有寿王赵瑢来请安时,才总算开了大门,一见到自己的儿子,皇后心中多日的愤懑与痛楚一并宣泄了出来,抱着他便是好一通哭,一个劲儿说母后无能,对不住你云云。
赵瑢只得温声安慰了她小半日,待皇后哭个够了,才问明白了事由,皇后拿着手绢拭泪,赵瑢垂着眼听她哭诉,末了才淡声道:「这些宫人实在是没有规矩,竟将这种事情胡乱议论,还传到了您的耳中,该狠狠责罚才是。」
皇后泪眼婆娑,拉着他的手,道:「母后当年也疑心过,你父皇派人查了许久,一直未曾发现端倪,都说那马是突然发了疯,可母后心里这坎总是过不去,哪里就那么凑巧了?给太子喂养的马,事先都是有人试骑的,他们骑都没有问题,怎么偏我儿来骑就出了事?」
赵瑢拍了拍她的手,温言宽慰道:「可当时父皇也派人仔细查了,那匹马没有中毒,或许就是儿臣时运不济吧,叫母后伤心了,是儿臣不孝。」
听了这话,皇后又止不住落泪,摇了摇头,只是一味自责哭道:「是母后无能,否则必叫那些卑鄙贼人身首异处,才能为我儿报仇!」
赵瑢叹了一口气,又仔细安抚她许久,皇后哭得累了,便歇下了,赵瑢略一示意,立即有宫人过来将他推到外间,他抬了抬手,轮椅便停下来,他锐利的目光扫过问道:「是谁在传那些话到母后耳中的?」
宫人们顿时齐齐跪下,一人道:「回寿王殿下的话,这些……这些都是外面的宫人嚼舌根子,坤宁宫里并无人议论,请殿下明察。」
赵瑢的目光扫过她们,表情喜怒不辩,道:「若没有人学舌,母后又从何处听来这些话的?」
众人顿时深深埋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赵瑢摇起轮椅,走了几步,淡淡道:「无论外面怎么传,但是在坤宁宫里绝不许议论此事,日后不要再叫本王听到半点风声,否则,自有办法发落了你们。」
宫人们立即应答下来,直到赵瑢走后许久,她们才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额上竟然都见了汗,看了看彼此的脸色,皆是心有余悸。
一个年级较大的嬷嬷转过身来,厉声告诫她们道:「殿下方才的话都听明白了?坤宁宫里不许再提此事,任是外面翻了天去,你们也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记住了吗?」
「是!」
一直到五月中旬,流言的热度才退却了些,倒不是大家不愿意议论了,而是因为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出现了,太后的千秋节到了。
整个皇宫上下都劳动起来,忙得脚打后脑勺,自然也就没有那个闲工夫去嚼舌根子了,倒叫太子和贤妃等人松了好大一口气,毕竟他们确实是真的做了亏心事的,风言风语盛行那些日子,太子和贤妃可以说是提心吊胆,幸好,这一茬总算是压下去了。
转眼就到了太后的千秋节这一日,按照大齐朝制,文武百官及命妇都需入宫行贺。
皇太后虽然并非当今天子的亲母,但是靖光帝从未有过丝毫怠慢,每年都是依制隆重举办,着令亲王及五品以上衙门遣官进笺者同在京文武百官,于文华殿行贺,三品以上的命妇朝太后于慈宁宫,年年都是如此,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晋王府。
姒幽张开双臂,任由赵羡将礼服的大衫替她披上,眉头轻轻蹙起,道:「这个衣裳,好重。」
赵羡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只觉得那轻蹙的淡眉分外可爱,莞尔笑道:「穿一日就好了,等宫宴一结束,我们便早些回来。」
大齐的礼服色泽都是偏深,亲王妃礼服乃是深青色质地,上面以金线绣着繁复的花纹,衬用玉色深衣,穿在身上,显得端庄无比,姒幽的一头青丝尽数被挽起来,缀着亲王妃规制的花钿华钗,倒令她透着几分成熟的风情,宛如枝头将熟未熟的青果,分外诱人。
赵羡眼眸微深,打量了许久,才伸手牵起她,笑道:「我们走吧。」
王府的马车早已等候了许久,待两人上了车,便立即往皇宫门口行驶而去。
姒幽不是第一次来皇宫了,明媚的阳光落下,将白石质地的地砖映得通亮,令她不自觉微微眯起眼来,打量着四周,与前两次来的时候不同,今天有很多人,陆陆续续的,穿着如她一般,隆重而端庄,往宫里赶赴而去。
姒幽任由赵羡牵着,认出这不是去往慈宁宫的路,便略带好奇地问道:「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赵羡笑着答道:「我带你去找玉然。」
因为亲王以及文武百官需要在文华殿为太后庆贺,他不能带着姒幽去,然而这里如此陌生,他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呆着,想来想去,只好去拜托他的那个妹妹了。
两人转过宫门,很快就消失了,没有注意到后方来了一行人,打头是一个小太监,正躬身引路,后面则是一名打扮华贵端庄的妇人,头冠花钗九树九钿,穿着的翟衣上绣着九对翟鸟,素纱中单,玉带佩绶,贵气逼人,赫然是一品诰命的礼服,与她走在一起的,也是一位一品命妇。
左边的命妇面色和善,笑起来很有几分和蔼味道,她道:「我瞧着前面的那个,可是晋王爷?」
另一个面貌温婉,笑答道:「是晋王爷殿下,他身边的那个,应该是晋王妃了。」
「前阵子晋王爷大婚,娶了这位晋王妃,倒不知是怎生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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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聘夫百万两 卷二 V第四十二章[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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