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那篇文稿是冲我来的?他想做什么?陷害我个‘造谣罪’?没道理啊,」赵荞挠着额角又坐下了,「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被我对家收买了来陷害我?」
「是陷害还是无心,这个倒不好判断,」夜行谨慎道,「若二姑娘若想当面与夏世子对质此事,倒也不难。我昨夜听他们谈话里提到,他与王舒大人斗琴之事就约在明日辰时,在东郊沧浪亭。」
赵荞咬着唇前思后想,良久后还是摇头否决:「罢了,我不急。待他与王舒大人斗琴结束后,应该会自己主动来见我。」
她想起廿五那日钟离瑛寿宴时,夏俨曾说过有事想请她帮忙,并定下改日单独面谈的约定。
回想他当时的神情,赵荞并不觉得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想必是真的会主动来约见她。
六月卅日黄昏,赵荞在自己的涵云殿备下丰盛午膳,将这日也在府中的四弟赵淙及六妹妹赵蓁唤一起吃饭。
信王赵澈夫妇各担朝职,都是紧要人物,平常忙得不可开交;赵荞自己也忙,又是个野脚,一年里大半时候没在府中;而赵荞下头几个弟弟妹妹们,三弟出京,四弟在书院念书,五妹妹在神武大将军府受教,六妹妹在大学士罗悦凝门下受教,全是不在府中的时候多。
一家子兄弟姐们如今难得凑到一块儿吃饭,今日好歹三人聚首,赵荞也挺开怀的。
三人有说有笑地落座,侍女银瓶才要传菜,就有人急急进来通传:「二姑娘,夜行求见。」
夜行赶在饭点求见,这让赵荞觉得有些奇怪:「直接叫他进来说就是。」
侍者道:「夜行说……斗胆请二姑娘移步,他想在外头单独与您说。」
赵荞心中隐隐冒起些不安,在弟弟妹妹面前却还是稳得住,笑骂道:「反了天了他?」
说着,她站了起来,对弟弟妹妹道:「你俩先吃,不必等我。我去去就回。老四,你盯着小六儿些,别惯着她只吃肉不吃菜。」
赵荞出来时,老远就瞧见夜行在涵云殿门口的大树下焦躁地搓着手踱步,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赵荞在他跟前站定,狐疑蹙紧了眉心。
她还从没见过夜行这般模样。
夜行四下看看,凑近她些,低声道:「二姑娘,出大事了。」
「多大事?」
「今晨夏世子前往东郊沧浪亭赴与太乐令王舒大人斗琴之约时,遭歹人设伏袭击……据说眼下在太医院躺着。」
躺着?这用词听起来就伤得不轻。
赵荞被惊得面色刷白,周身汗毛都竖起来:「不是有内卫暗中护着他的么?!」
「因为,夏世子记着进京那日的场面,不愿有太多闲人提前等在那里,打算等到了沧浪亭再放出风声去,这样围观的人会少些。所以他刻意对外瞒住了与王舒大人约定的时间、地点,连金云内卫的暗桩都被他瞒过甩开了。而贼人,却提前在沧浪亭设伏。」
太乐令王舒、他的侄子王崇欢,这两人自是首当其冲的嫌人,上午就被「请」到大理寺接受盘问了。
「不是,等等,」赵荞懵了,「你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是几个意思?这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今早事发后,内卫和大理寺便联手排查,显然是要找出可能提前得到‘夏俨将于今晨出现在沧浪亭’这消息的人,」夜行指了指自己,「我,是前天夜里在王崇欢家房顶上听到这个消息的。」
赵荞如梦初醒,瞪大了眼指指自己,语气麻木:「而我,是昨日下午听你说的。」
凡能提前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有在沧浪亭设伏的嫌疑,这是明摆着的逻辑。
虽说夜行不是等闲之辈,未必会在王崇欢那里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可凡事就怕万一。
「这要是被内卫和大理寺查到什么把柄再找上门来盘问,那场面可就难看了,」赵荞无奈又担心,「得,咱俩这就去大理寺自陈清白吧。」
夜行猛点头:「我就是想说这个。要禀殿下与王妃殿下知道么?」
「不用特意去禀,他俩正事还忙不完呢,等他们晚上回府时再说吧。」定下心神后,赵荞也不慌了。
她命人唤了阮结香来,本打算叫阮结香去贺渊那头说一声。
转念一想,今日夏俨出了事,内卫会同大理寺在查凶嫌,想必贺渊又身先士卒去了,这会儿肯定不在家中,于是又作罢。
既是大理寺与内卫联手在查,也不至于就冤了谁。她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该说的说清楚就是,没什么好怕的。
她倒是有些担心夏俨,也不知究竟伤成什么样了。
近来京中大小案件接连发生,大理寺上下个个都像停不下来的陀螺,众官各司其职忙得团团转,早已忘了「申时散值」这回事,连大理寺少卿秦惊蛰都时常亲审案犯或研判卷宗到深夜。
今早又得到夏俨遇袭的消息,这就更是火上浇油,忙得秦惊蛰一整天都没来得及吃上饭。
当赵荞被带进她的办事厅时,她正在啃着饼翻阅卷宗。
秦惊蛰年少时与赵荞的母亲孟贞乃是州府庠学同窗,这些年因她职务之故需避嫌,与信王府私下来往并不频密,但也勉强可说是看着赵荞长大的。
她疏懒靠向椅背,轻抬眉梢端详了赵荞一番后,啃着饼边漫不经心地笑问:「闯什么祸了?」
大理寺少卿秦惊蛰素有「玉面罗刹」的诨号,审案追凶雷霆铁腕,却天生一张引人注目的芙蓉冷面。如今虽已非青春少艾的年岁,可那份骨子里透出的冷艳却更显凛凛风华。
赵荞垂眸尴尬笑,利落坦白:「夏俨不是遭人设伏袭击了么?听说内卫与大理寺正在排查可能提前得知‘夏俨今早会出现在沧浪亭’这消息的人。我怕到时被大理寺找上门反而难堪,就想着还是主动来说清楚为好。昨日下午我就知这消息了。但他遇袭不关我事!」
秦惊蛰先是愣了愣,旋即轻哼:「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既是来坦白的,赵荞也不卖关子,一五一十从头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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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不合 卷三 V第33章[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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