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不是忽略,是一直受到蒙蔽,令她如睁眼瞎子般行走于世,兀自沾沾自喜。
另一边,邬定森死死注视着琴秋,内心冲击亦是前所未有的巨大。
琴秋仍一副百无聊赖、懒洋洋的姿态,笑笑再道——
「对了,我觉得最精华的应是阁下最后所说的那段话。你那时说,小小山村遭洪水肆虐,她亲人全死绝了,之所以救她,本就是想给巧儿……嗯,是想给你家闺女儿作个伴,未料捡到的是一根练武的好苗子……多年精心调教,她这一辈子供你们父女俩差遣也是恰好而已。
「好个恰好而已。只要不被她发现,再假的感情也是真的,能让她乖乖为你办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那样才是一等一的要事。」
琴秋徐徐挑眉,朝五官紧绷的邬定森勾笑。「阁下这算盘打得可真响,我都要佩服起你来了。」
事到如今,再愚钝也能意会过来,眼前这一位清晏馆头牌公子绝非等闲之辈!
邬定森当机立断,该舍便舍,对着徒儿寒声直言。「把灵蓟草交出来,你欲如何,随你自便。」
邬落星觉得自己彷佛被绑在火柱上行刑,下一瞬又被抛进千年寒潭中煎熬,反复再反覆,不为其他,不为任何的一丝什么,就只是想狼狠地、狠狠地,要她脱去一层皮。
好痛……好痛……
可是她连喊疼的声音都挤不出来,睁大杏眸,怔怔望着师父,眼泪溢涌出来,顺颊流了两行,她不知道要擦,因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哭。
突然——
「阁下要的是这个吧?」琴秋收回取暖的双手,左手往右袖里探了探、掏了掏,掏出一只薄薄扁匣。他打开匣盖,取出里边之物,把匣子丢置一旁。
在他手中的是一株深紫色的药草,紫到发亮的色泽十分奇异,任谁见着了都要多瞧几眼,然而邬定森不是多瞧几眼便罢了,他完全着了魔似的,目光发狠,眼底泛血丝,死死盯住不放。
这一株药草正是邬落星费尽心力、拿命去拼,从北境外的山匪巢穴中抢到手,而后又暂藏在思飞楼密室中的那一株灵蓟草。
「拿来!」邬定森出手便抢,亮出藏在袖中的利刃,直剌琴秋眉心。
危机迫在眉睫,琴秋竟是好整以暇静坐不动,似等着印证什么。
他不动,有人却惯然护卫他,在利刃尖端离他仅一拳之距时,邬落星蓦然出手。
她身上带伤,虽都是一些皮外伤,但毕竟失血甚多,这一下如横空出世般阻挡邬定森的攻击,她无法多想什么,全凭多年在外行走、对战御敌的本能出招,竟生生演了一记空手夺白刃,将邬定森手中一对利刃全都缴下。
「你!」邬定森震惊狂怒,退得甚是狼狈,也得庆幸他教出的好徒弟并未欺身进击。
便在此际,像凭着有人护卫,浑然不惊似的,琴秋更加肆无忌惮,笑笑地松开把玩在手中的灵蓟草,底下搁着的是烧得甚旺的火盆子。
邬定森因被逼开一小段距离,大半的注意力还停留在邬落星身上,待他察觉到琴秋的意图时已慢了一步。
「不——」他目眢欲裂,那费尽千辛万苦和长年的等待终于出现的第七株灵蓟草,在他越过邬落星扑去抢救的同时已被炭火吞噬,脆弱花蕾与薄薄的叶柄迅速蜷曲焦黑,在火盆中化为乌有。
邬落星是听到师父骤然惊喊,回眸才发现琴秋做出了什么。
她震惊的程度绝对不亚于邬定森。
完完全全……不懂琴秋这个男人了……
为何要这样做?明明知道那一株灵蓟草对师父、师妹……甚至是对她而言,有多么珍贵,看着它被烧毁,他面容显得那样愉悦……他到底是谁?他已非她原先识得的那个人。「我杀了你!」邬定森瞬间发狂,指成虎爪,目标再次锁准琴秋。
邬落星落在他身后兀自发愣,回防欲挡已不及,就在她惊出满身冷汗之际,她亲眼见到她家师父伸长臂膀、差一点点即要扣住琴秋喉颈的虎爪,猛地僵住不前。
不仅僵住不前,下一瞬,邬定森竟把一双虎爪反锁住自己的脖子,人随即倒地,神情痛苦,恨不得掐断自己的咽喉和颈骨似的。
眼前这般离奇的变化令邬落星心惊胆颤,立时记起那个胡人汉子在默林中奇诡的死法——
暴起的攻击在逼近「目标物」时乍然停顿,所有的恶意朝自己反噬,受无形的力道迫使,决绝地将自身置之死地,便宛如……遭人摄魂。
当时的胡人汉子和此时的师父,欲下杀手的对象同是琴秋,她似乎想通当中的牵连,琴秋是他们的「目标物」,却更是他们的「催命符」。
情急之下,她握住从邬定森手中缴下的一把利刃,直接抵在琴秋颈侧。
「……放过我师父。」她喘气不已,脸泛虚红,双眸眨也未眨对住那张已令她辨不出喜怒的俊颜。「我不知你使的是什么法子,但我知道是你……是你动的手脚,你……你若杀我师父,我……我们……」欲撂狠话,却心痛到头昏脑胀,热气直往眼眶和鼻腔冲上。
琴秋一改闲散姿态,他从圈椅中缓缓立起,根本不在乎架在颈上的利刃。「你想杀我?就为这个只想将你物尽其用、丝毫不在乎你死活的师父?」
泪水溢出,顺颊滑落,邬落星一双杏眸依旧瞬也不瞬。「是他……毕竟是他……救我一命,教我功夫,将我……将我养大,还有师妹……师父若死,师妹定然伤心欲绝,无所依傍。」
琴秋脸色阴寒,目泛戾气。「为了灵蓟草,你拿命去拼,这一次为摆脱山匪,你身中一十三刀,险些因失血过多而亡,你的师父可有慰问过一句?至于你家师妹,那更是坐享其成,什么活儿都不用做就能享有你至诚至性的对待,你觉得我受得了?能看得过眼?这一切到底凭什么?」
邬落星被他搅得无所适从,但唯一所求再明确不过。
「你住手,放过我师父。我没有……没有多求了,只求你住芦……」
「这是求人的姿态吗?」他冷笑问。
她背脊发寒,心尖直颤,而人说十指连心,莫怪她指尖亦颤得不象话,都快握不稳抵住他颈项的利器。
琴秋又道:「你说不知我使什么法子,我可以告诉你,我在你师父身上所使的法子完全取决于对方的气,如同对付藏身在默林深处里的那个胡人汉子。」他缓步走向她,缩短两人距离。「他们欲置我于死地,无形却强大的气汹涌如涛,我仅是在面前筑起一堵高墙,他们被自己反弹的气劲袭击,难道错在我吗?再有……」他步伐渐渐挪近。「你可想过自己为何无事?在你这般胁迫我时,为何还能在我面前安然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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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魔星撩一生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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