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顾劲还是头一回见一个小小奴婢敢如此敷衍他,遂伸手拦住了她:「你找的人很快就到。」
冬枝诧异的看向他,果然顾劲话音刚落没多久,杨大夫就被几个东厂番子带进来了。
「杨大夫,您快给我家娘子看看吧。」冬枝急忙上前。于是杨大夫连口气都没顾得上喘匀,又跟着冬枝去了琴瑟阁。
顾劲让两个番子抬着装布料的箱子跟上去,他自己则站在小花园里等着,没多大功夫,长宁侯和陈氏便到了。
「侯爷来的正好,我今日奉督主的命来给少夫人送布料,谁知却碰上这刁奴为难少夫人的婢女不准她给少夫人请大夫,还说是侯夫人的命令,如此大胆攀诬主子,我就替您教训了几下。」
顾劲先下手为强给王管家定下了罪名,长宁侯虽然心中不快但碍于对方的身份他只能忍了。「顾统领说的是,如此刁奴败坏家风,倒要多谢你为我侯府清理门户了。」
长宁侯:「来人,将王贵先行关押到柴房,等候发落。」
长宁侯想息事宁人,顾劲却偏偏不让。「方才我听这位王管家可是威风的很,口口声声称我为粗野匹夫,还说我与少夫人的婢女关系暧昧,我们督主最重声名,若是传到他耳朵里,我少不得要挨顿板子了。」
他虽是夸大其词,但长宁侯却不能不重视:「那顾统领以为当如何罚?」
「这样吧,我也不是那心狠之人,王管家适才要杖责冬枝一百,现下就让他自食了这恶果吧。」顾劲脸上带着笑,却让王管家的心凉了半截,一百杖,也不知打完他还有没有命活。
他一声令下,身后的东厂番子亲自掌刑,打得王管家皮开肉绽半条命都没了,这才作罢。
「侯爷,侯夫人,我还有事在身,就不多留了。」顾劲向长宁侯拱手告辞。
长宁侯刚松一口气,想着可算送走这尊瘟神了,顾劲却又对身后的两个番子道:「张怀,孙武,你们暂且留下,等少夫人醒了代我问候一声,我好向督主复命。」
两人齐声应是,在顾劲走了以后,也不随意走动,就一左一右站在琴瑟阁院门口,如同两个门神一般。
「侯爷。」陈氏忍了半天刚想跟长宁侯诉苦,却只得到了他的一声训斥:
「闭嘴,还不是你搞出来的好事。」长宁侯一拂袖,气哼哼的走了。陈氏拧着手上的帕子,神情怨毒的看着琴瑟阁的院门:「秦氏,我看你能得意几天?」
外头的腥风血雨秦绵是一概不知的,她满脸烧的通红地躺在床上,额上还不断的冒冷汗。杨大夫诊过脉以后,得出结论:「少夫人内虚外耗,可经不住折腾了,这次一定要好好将养,免得落下病根,将来受罪。」
「大夫,我们娘子何时才会醒呢?」青桃问道。
杨大夫:「我开一副药,给少夫人喝下去,发发汗,烧退了人就醒了。」
杨大夫开好药以后,碧薇送他出去,正看到那两个东厂番子伫在琴瑟阁门口,吓了一跳。壮着胆子问了,才知道是顾劲命他们留下来的。碧薇回来后不住地夸赞:「这顾统领真是个大好人。」
冬枝正在拿着绢帕给秦绵擦汗,闻言叹了一句:「傻丫头,那是你没见到他们东厂伤天害理的时候,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忠直之士死在他们的酷刑之下……」
「咦?冬枝姐姐,这位顾统领不是刚刚救了你吗?我瞧着他也挺好的呀。」水蓝天真的道。
「话虽如此,可他……娘子,您醒了!」冬枝双目含泪。秦绵昏迷了一下午,眼睛睁开时有些疼痛干涩,她动了动虚软无力的身体却很快就被冬枝按了回去。
「娘子,您还病着呢,得卧床静养。」
「冬枝,你的脸没事吧?」秦绵声音沙哑又无力,紧紧地握住冬枝的手。
「不碍的,娘子,我这张脸有什么紧要的,只要您能好好的,我什么都愿意舍。」冬枝话音一落,主仆两个顿时都红了眼眶。
「哎呀,娘子,冬枝姐姐,咱们别说这些伤心事了,对了娘子,顾统领让人送来了好几匹冰丝云绢,现在在东厢搁着呢,他还派了两个人在我们院门外守着呢。」
「非但如此,顾统领还救了冬枝姐姐,把王管家狠狠打了一顿,真是解气。」
几个丫头为了哄秦绵开心,一人一句,把下午发生的事告诉了她。秦绵靠在窗前,冬枝一勺一勺地喂她喝了药,让她躺着继续休息。
顾劲今日的相助,可能是出于孟长安的授意,也可能是他自发的行为,但这恩惠无论如何也得记到孟长安的头上,若非他派顾劲亲自来送布料,顾劲又怎么能救下冬枝,惩戒王管家呢?
也许她该送一份谢礼给他?今日孟长安在正堂中好像对熏香十分厌恶,而大夏朝的习俗向来如此,富贵人家喜爱熏香,他平日进出宫中,想必很受折磨吧。
不喜欢熏香,那会喜欢花果自然之香吗?秦绵暗暗思索。
——
厂督府的书房中,孟长安正在看着一堆奏折,把一堆满是废话的请安折子捡出来搁在一边,再过滤掉那些上书宦官误国,请皇上杀了他这个奸佞的。孟长安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手上的折子被他随手丢在一边。
直到翻开刑部侍郎陶静的奏折,他嘴边的冷笑才渐渐收回。陶静这封奏折上奏的是慧文殿大学士秦翰收受贿赂,结党营私经查证属实,请皇上尽快发落。
孟长安正蹙眉看着奏折沉思,书房的门一声轻响,扰了孟长安的思绪,顾劲推开门一身风雪的走进来,把沾了雪的披风脱掉给了守在门口伺候的小厮。
「督主,您吩咐属下送到长宁侯府的御赐布料已经送过去了。」顾劲拱手向孟长安复命。
「恩,你见到秦娘子了?」孟长安正用朱笔在请安折子上逐一划上一个阅字。
「回督主,没见到,秦娘子病了,属下到的时候,她的婢女正在挨罚,请的大夫也被府中的刁奴赶了出去。」
孟长安把手中的折子一扔,冷哼一声:「长宁侯府真是好做派,看秦翰下了狱,就不把人家的女儿当人看了。」
「多亏属下到的及时,把那刁奴惩戒了一番,还留下两个手下看着秦娘子那边。」
孟长安手中的笔顿了顿:「你能帮她一时,却不能救她一世,秦家眼看败落,她的命捏在长宁侯手里,只能任人家搓圆捏扁。」
顾劲觉得那对主仆有些可怜:「秦翰的事,就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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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宁为宦妻 卷一 V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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