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瞳,对不起。」
瞳瞳抓皱了裙摆,即使明白对不起她,他仍然坚持要做,可见得啊……抬眼看天,她努力把失望给憋回去。
「怎么认识的?」她提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她是流民,双亲和弟弟都死了,她样貌狡好,引人觊觎,是我从那些人手底将她救下……」
他叨叨说着自己的英雄事迹,兴奋略带着羞怯的模样,像个小少年而非英挺伟崖的大英雄。
她从没见过他这样子,是不是每个人在爱情面前都会变得傻气?是不是只要爱情来到面前,谁都无法抗拒?
于是瞳瞳明白,这场仗尚未开打,她已经输得彻底,在裴哥哥心里,谁胜谁负,一清二楚。
「月娘是个温柔的女子,她绝对不会越过你,不会想与你一较长短,好好与她相处,瞳瞳会发现,她是个多么好的女子。」
她真的很想哭呢!程月娘不想与她一较长短?那是因为不需要相较,她已经稳坐泰山了,一个胜利者,何须对匍匐在足前的失败者痛下杀手?
她是个多么好的女子……
所以当她觉得程月娘不够好,原因肯定是她没有好好与之相处,对吧?
三言两语间,他已经把两个女人的位置摆得那样明显,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以后还是你当家,月娘不会与你争夺,你就把她当成另一个慎儿,用你宽大的心接纳她,行吗?」
这个家是她赚来、立来的,本就该她当,何必说得好似……因为程月娘不抢,她才没有机会失去?
至于另一个慎儿?能够这么相较的吗?
袁裴一句接着一句说,她没有插嘴,只是泪水已经泡了心,但她没哭,因为她很清楚眼泪的分量取决于观众的心,她在他心里是……零。
突然恍然大悟,原来盼望、思念是她一个人的事,原来爱情只是她的想象,原来他无心无情,原来她于他只是……
只是什么呢?一场托付?一个对好友的承诺?一个无法卸下的责任?
可,不需要的呀!她可以不当弱女子,她可以独自活得好好的,她不需要同情、不需要无心承诺,她可以的……
袁裴还在叨叨絮地说着程月娘的好,他以为说得够多,就能说服瞳瞳喜欢上月娘,殊不知他越说她越伤心,越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心扭得厉害,胸口压迫得严重,她喘不过气来,她的痛苦对应着他的快乐,他在多年后归家,给予她最沉重的一击。
此时此刻她无比想念哥哥和师父,垂眉,再抬眼,她深吸气,硬生生将委屈给憋回去。
「裴哥哥,我明白了。」她一笑。
她的明白让袁裴放心,他道,「皇上会为我和月娘赐婚,圣旨这两天就会到。」
又是赐婚?这么担心程月娘在她面前矮一截?
咬紧下唇,她尝到腥咸味。失笑不已,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不争」,「不计较长短」。
程月娘何必争呢?已经有人为她争、为她论出长短了呀!
瞳瞳笑着,清澈的目光看得他心虚,却看得自己心悸,这就是男人。
「如果没有别的事,裴哥哥,我先回房。」
「好。」他应声,见她起身,在双脚胯过门坎那刻,他又唤,「瞳瞳。」
「有事?」她回头。
「这几天我歇在月娘那里,刚到新环境,她会紧张。」
「我理解。」她点头,理解自己才是该学会不争、不较长短的人。
「瞳瞳……」他欲言又止。
「嗯?」
「月娘怀上了。」
轰地,程月娘怀上了!宁语瞳被砸上,被天外飞来的巨石给狠狠砸中,砸成一堆烂肉。
这是先斩后奏?但奏不奏又如何?心死都死了,还能活转回来吗?
她深吸气,再度转身往外,走两步,折回来,她在他面前站定,咬着牙问,「还有其它更坏的消息吗?」
一愣,袁裴的脸僵住,半晌无语。
「没有?很好,我知道了。」
这次她真的走了,走得快,好像后头有妖怪在追逐。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袁裴长长地叹口气,终究负了她。
回到屋里,脚步依然迅速,匆匆关上门,她跑到床边。
看到熟悉的大床,她松口气,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是认真参加一场大考,原认定该金榜题名,不料发榜日,却无法在榜单上寻到自己?来来回回、一遍又一遍,找过无数,然后松口气,认命,知道此处无自己的容身之地?无容身之地?恍然大悟,管她曾经怎样努力,这里从来都不是她的容身之处。
几个无眠的日夜,让她心力交瘁,以为熬过无数寂寞终究会盼来温暖,谁晓得迎面袭来的竟是酷冽寒冬?
眼前一片昏暗,她跌进床里,软软的床,温柔地包围了她的悲哀。
被一只不知名的野兽追赶,瞳瞳狂奔狂吼,她以为跑得够快,就可以躲过被吞噬的命运,没想到一路奔逐,最终仍落入那张血盆大口。
她在胃袋中被囚禁,在漫无天日的黑暗中恐惧,她一点一点被胃酸溶蚀……
「夫人,醒醒。」紫儿的声音把她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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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娘掌家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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