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之长这么大了。」他拍拍慎之的肩。
「嗯,慎儿已经开始念四书,能扎一个时辰马步……」
见慎之滔滔不绝,袁老夫人并不知道慎之非亲生孙子,只道父子情深,这话起了头,怕是止不住,忙道,「有话进屋里再说。」
「是,祖母。」慎之应声。
袁裴始终没有对瞳瞳说话,瞳瞳也不知道如何开口,眼看婆婆一手拉着慎之,一手牵着袁裴进屋,她下意识退到一旁,等发觉该跟上时,裴哥哥身后的女子已经走入门内。
站在身后,她看得一清二楚,裴哥哥走在前头,却反手握住那名女子,女子又拉着小女孩,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进屋。
突地,她觉得自己成了局外人,突地,她发现这宅院似乎盖得太小,小到让她找不到容身之处。
「夫人。」紫儿轻唤。
瞳瞳回过神,收起苦涩,说道,「进去吧。」
只是每走一步,心越沉、脚越重,酸涩在舌间不断搅动。
「娘,月娘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会在这里住。」
很简单的一句话,但所有人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屋里一片静默,所有人都有几分不知所措,这种时候,瞳瞳有权利哭泣、埋怨,有权利什么事都不必做,但是……她太骄傲了,骄傲得不肯让人看笑话。
于是她的身子抖得厉害,却站出来发号施令。
她说,「春风、夏雨,你们领程姑娘到秋苑安置。」
「是。」
她偏过头对程月娘道,「程姑娘,暂时让她们两个伺候姑娘,明后天,我再让牙婆上门,让姑娘挑选几个合用的。」
「多、多谢袁夫人。」她有些娇羞、有些惶恐,她望着瞳瞳的眼里,有着教人心疼的委屈。
「慎之。」袁裴低唤。
慎之快步上前。「是,爹爹。」
袁裴拉着慎之走到小姑娘面前,道,「她是雪儿妹妹,你帮爹招呼,带她到处逛逛、熟悉一下家里行不?」
「行。」他应下声,对程雪儿道,「哥哥带你去玩,好吗?我们家里可好玩啦,娘在院子里给我搭了秋千,你想不想荡?」
慎之领下爹爹给的差事,热情地拉着小姑娘走出厅门。
挥退屋里伺候的下人,关上门。
婆媳加上刚进门的袁裴,三人均是沉默,半晌,袁老夫人道,「这些年你不在,袁家是瞳瞳一手撑起来的,看我们如今过什么样的生活,不必说你定也明白瞳瞳是怎样的尽心尽力。」
「人人都羡慕我有个好媳妇,我旁的不求,只你平安回来,和瞳瞳生几个小子闺女,咱们家也就圆满了,可你……你弄出这一出,有没有想过瞳瞳的立场?」
袁裴咬紧牙根,握住拳头,压得指节咯咯响。「月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弃她于不顾。」
「你打算怎么做?照顾她一辈子?也行,照顾的法子很多,你认她为义妹,我帮着给她找门好亲事,再陪上一副嫁妆如何?」
见母亲这样说,袁裴浓眉紧蹙,又道,「月娘已委身于我。」
噗地,瞳瞳忍不住笑意,只是泪水漫过笑意,在裙摆间坠出两滴墨黑。
「你怎地如此胡涂?这是无媒苟合啊,你现在风头正盛,就不怕御史参你一本。」
「娘……」
袁老夫人不理他,转头对媳妇。「瞳瞳说,你想怎么做?」
她明白的,明白婆婆的小心思,前面的指责不过是为着诱出她一句——为着裴哥哥名声,把人纳了吧。
是啊,她原本以为是裴哥哥外头生的儿子都能视如己出了,再纳一名妾室又如何?
反正她宽容大肚,反正她贤慧淑德,反正她是袁家妇,就该事事为袁家考虑。
只是这袁家妇……好像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做。
缓缓吐气,抿紧双唇,她把眼泪逼回去,抬眸对上袁裴。
只是人还是那一个,怎地觉得陌生了?
「不是我想怎么做,而是袁哥哥想怎么做?」放下话,她一瞬不瞬地望住袁裴。
「我想娶她为平妻。」
一句话,投下震撼弹,不是小妾、姨娘或通房,而是平妻,这是要有多大的情感基础才能促成这样的事?
瞳瞳静静望着他,一语不发。只是啊,那把刀子在她心口不断地刨着,刨出肉屑、刨出鲜血,刨得她疼痛不已,却发不出呼救声。
袁老夫人却是清楚,自己的儿子有多倔强,当年他可以不顾自己以死相胁、非要投身军旅,可以为此与她长期冷战,他要的东西从来都只会要到手,那么最终只能委屈瞳瞳。
「你们夫妻好好谈吧。」袁老夫人缓缓起身,她拍拍瞳瞳的手说,「他是你日盼夜盼才盼回来的男人,别盼出个身合心离才好。」
瞳瞳心坠得更加厉害,身合心离、身离心合?她不知道哪一种更好些,她总告诉慎儿别害怕分离,可现在她却怕了。
厅里剩下夫妻俩,只是,他们算得上是夫妻吗?他甚至没为她掀开过喜帕,情分这么浅,她怎能奢望他站在自己这边为自己着想两分?
婆婆走了,她抬眼,认真问,「其实程姑娘并不是裴哥哥的救命恩人,对吗?」
就如同慎儿不是他的亲生儿子,那只是让婆婆必须接受他们的借口。
袁裴诧异地望着她,她怎么知道?
「裴哥哥说谎的时侯,常会把指节扳得咯咯作响,裴哥哥肯定很爱程姑娘吧,爱到不惜对婆婆说谎,也要迎她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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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娘掌家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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