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面对漂亮女人而笨拙?不,他面对过许多漂亮女人,却没有人能教他手足无措,那么怎么会这样?因为她擅医、会使毒?
下一瞬,他的笑容再度爆发,大胡子抖动得更厉害了——因为自己的推论。
原来面对她,不只动作会变得笨拙,连脑袋也会变得迟钝。
她被他笑得满头雾水,扬眉反问:「是很好看,还是很好笑?」
「你穿嫁衣很好看,我留胡子很好笑。」他痞了。
痞?他已经正经很久,痞……那是年少的、不知忧愁的、养尊处优的男子才有权利做的事,他又做了吗?他回到过去了?不知不觉,心口浸润上一层蜜。
「既然留胡子好笑,为什么不剃掉?」她问。
「为了遮挡。」
「遮挡什么?」伤疤吧?她猜,一道或数道明显到会令官兵按图追拿的疤。
「美貌。」
呃,他的答案让人很难接话,是开玩笑吧?糊弄她,肯定很好玩。
「再认真不过。」见她不信,他高举右手,只差没赌咒。
「如果我的相公是潘安再世,我想我会很开心。」她没好气回答。
他没有回应,从怀里拿出一柄玉簪,插在她发髻上。
「你……」不是很穷吗?话在舌尖绕过又吞回去,这话很伤人,男人的自尊比想像中更脆弱,这话不说的好。
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似的,他回答,「是我娘留下来的。」
拿出来充门面吗?可她又不是正经新娘,他会不会把戏演得太认真?
尽管如此,她并未反驳,因为他是主子、她是下人,卖身契这件事她牢记着。
「中午吃过了吗?」
「还没。」
「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换下大红衣裳、走进厨房,她没想到的是,他会跟着进来。
把蒸好的地瓜从屉里拿出来,原本要给晚儿做地瓜圆,睡醒后当点心的,她想了想把地瓜压成泥、和面,在等待面团发酵同时,她快手快脚炒了盘三杯鸡和青菜。
「你先吃一点,抵抵饿,等面团发好,我再给你煮面。」
「做多一些,我饿惨了。」
她知道的,他的食量惊人,一顿饭能吃掉她加上晚儿的三倍多。「好。」
他没把菜端到厅里,反而从外头搬来一把长凳,坐在灶旁开吃,她的厨艺很好,好到让人觉得吃饭是种莫大享受。
又来了,在「吃」这件事上头享受,是他年代久远的记忆。
她总是轻而易举地勾起他刻意遗忘的感觉。
一面吃,一面看着她俐落的动作,行云流水,不像做饭,更像作画。
今天早上张寻见着他,偷声问:「老大,你觉得二十两花得冤不冤?」
他用冷眼回答。
张寻挠挠头,满脸为难道:「如果老大觉得冤了,可不可以把她让给我,我还有十二两,剩下的,我每年分摊还。」
过尽千帆皆不是,张寻没读过诗词,不知道自己正中这词意。
那天李婆子找来的女子,漂亮的有好几个,但见过童氏之后,他便谁也看不上眼了。回到家,心心念念盼着新弟妹的张找,看见弟弟又没挑中媳妇,气得拿棒子追打他,骂他成心让二房断后。
至于孟殊冤吗?当然不冤!
他想过,如果当初牙婆开价百两,他会不会买下童氏?
这个答案几乎不需要太多考虑,当然会!就算她不会医术、不懂厨艺、不认字、不会算帐……既然如此,为什么要买她?
因为她的小梨涡,因为她漂亮眼睛,因为她好可怜、好委屈,因为……因为他和她是老天注定。
什么?发展得太快?
确实啊,开始只想给晚儿找个保母,接着她的乖巧吸引他的眼,然后食言而肥,再到上苍注定,速度都能赶上汗血宝马了,但他不介意快慢,他只在意她是否待在离自己很近的距离。
好像她在,黑夜就有那么一盏灯,光线微弱,却暖人心窝。
和着地瓜的面条,带着地瓜的甜香,没浇上肉燥,只用麻酱、辣椒、葱末和少许酱油提味,面端上桌,看着金黄色的面条,孟殊想起她给晚儿做的绿色面。
晚儿牙齿早长齐了,只是挑嘴,只肯喝奶,自从她来了之后,胃口大开,现在已经能同他们一起上桌吃饭,这还急得王氏道:「姑娘这么能干,我还能领多久月银?」
咬下面条,香甜自齿颊间溢出,确实,她不是普通能干,谁再说他冤,他非得拿根大棒槌,捶烂那个没脑袋的家伙。
瞳瞳没陪他吃饭,继续和地瓜奋战,这两天在王氏的帮忙下,晒出不少地瓜粉。
地瓜粉工序繁复,但闲着也是闲着,她们先将地瓜磨成泥,一遍两遍洗粉、沉淀、晒乾……在过去,得年关将近,她才有空麻烦自己一回。
将蒸好的地瓜加入地瓜粉和些许糖,在反覆搓揉后拉成长条、切小段,揉成一颗颗地瓜球,中火热油,将地瓜球下锅,反覆搅动、按压,直到地瓜炸出漂亮的黄色,球体膨大,起锅。
闻闻香味,这是师父最爱的零嘴。
每次做吃食,她都分外想念师父。他还好吗?他回京了吗?他找不着自己,会不会很担心?她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银子赎身,什么时候才能再度上路寻找哥哥,她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习惯事事计划的她,其实害怕走一步看一步的不确定感。
缓缓吐气,瞳瞳抬头,望向窗外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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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娘掌家 V第十一章[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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