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家一门百年挣得的贤名怎么办?
全毁了……全毁在了他一人手里……
丰钰说得没错,是他太轻敌了。
是他从一开始就太自信。
他不但不曾虏获丰钰的芳心,更不曾报复安锦南半分……
屋前的亭子里,丰钰头戴兜帽,披着银红滚毛披风,静静地等候来人。
杏娘提着小灯,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积雪上面。
这场雪好大,只一下午,就将整个盛城的原貌掩住了。
处处银霜素白,处处冷雪冰花。
杏娘脚上没有穿木屐,薄薄的绣鞋底早已冰透了。
她喜欢这样的冷,能让人保持清醒。
她需要清醒,唯有清醒,才能图谋自己想要的一切。唯有清醒,才不会滑倒在那深不见底的冰窟之中,白白填了命去。
丰钰目视她走近,周围的人早已支了开,唯小环远远守在侧旁道口。
丰钰敲了敲桌面,将掌心藏着的小纸包递了过去。
杏娘垂头将那纸包接过,动作麻利地收入袖中。两人不曾言语,丰钰只抬眼朝她点了点头。
杏娘准确接收到丰钰眸中的决然,她手微微颤了颤,抿住嘴唇,朝丰钰重重点了下头。
她知道。
一切付出将在近日得到回报。
她的结局会如何,她不敢想。
姑娘初次找上她的时候,她只是个带着满腔恨无处诉,又不知前路如何走下去的迷途羔羊。
此刻,她摒弃了许多东西,愿为心中那小小的信念之火搏一回。这已是她此生做过的最好的事。
最坏的下场不过是一死,这些年的苦都熬过来了,死倒成了解脱。
杏娘想,自己这具身子是污了,也许死了,自己那份曾经许给某个人的真心,才不枉了……
可惜的是,一直没机会与他倾诉,也没资格与他倾诉……
杏娘沿着来路往回走。
东西内院连着的小门上的守门婆子早已是丰钰的人。大姑娘是个有本事的,不知从何打听了许多那些家生子都不知的事,一个一个找准了弱点,一击即中,没有她笼络不成的。
便是自己死了,姑娘也必会信守承诺,替她赎出幼弟,供他过不着风雨的安稳日子……
那便,再无任何遗憾了……
杏娘冰凉的双足加快了步子,袖里紧紧藏着那纸包。跨过小道,一路朝西府上房而去。
今夜是与她同屋住着的桐娘上夜,魏嬷嬷守门……杏娘过去,在门畔咳了三声,魏嬷嬷就快速开了小门放她入内。
一场避着人的会面发生得悄无声息。
只这会子上房还点着灯,窗上引着扑棱棱的火苗的影。不时从内传出几声娇呼,——太太不年轻了,这做派却还似小姑娘一般,百般的不依、非急得男人连呼奶奶才肯许……
这戏码连杏娘亦已经摸得熟透了。
她还知道,如果不出意外,今儿丰庆在太太处讨不到好果子。
太太的日子她向来细细算着,从不会有错。
魏嬷嬷与她打个心照不宣的眼色,杏娘匆忙越过正院,绕到了后罩房自己的房间。
不多久,就见丰庆从里气呼呼地披衣出来。隔着窗,娇呼变作低泣。桐娘在屋里守着,听客氏低骂着男主子,不敢应话,也不敢离开。
魏嬷嬷飞速躲到门旁小屋里,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丰庆毫无顾忌,直奔后院而去。
杏娘才用少得可怜的一点热水洗了冰凉的双足,穿着素白的棉布中衣,披散长发吹了灯躺下。
「嘭」地一声门被凿开,杏娘顿了下,紧紧捏住被角。
下一秒,丰庆跳了上来。
他霍地掀开她身上薄薄的被子,褪下裤子钻了进来。
每次都痛……不等她有半点适应。
她低声告饶,手脚僵硬地忍受漫长的折磨。
他苍老的皮肤是那样松弛难看,她别过脸,恨雪光太亮,将他丑态看得如此清明。
丰庆来势急骤,去势颓然。觉得尚未发泄,便软若棉团。
他败兴地从杏娘身上滚下来,躺在她身侧大口地喘息。
杏娘艰难移动身子,披衣下地点了灯。
光照下,他脸色青白眼底乌黑,艰难地大口喘息,似累得不行。
杏娘长发披在素白衣上,胸口微露风光,温柔而担忧地道「老爷是怎么了?」
丰庆眸色一厉,张口反问「你什么意思?」
嫌他不行?
他向是很行的。只不知近来……
杏娘摇摇头,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眼下「老爷近来面色不佳,杏娘其实早已看出来了,只是近来老爷与太太形影不离,没机会关怀老爷。老爷是这个家上下所有人的天,定要好生保养自己,老爷如今正当壮年,自是无恙,杏娘只恐是老爷太累了,心疼老爷……」
她言语温柔,将丰庆烦躁失落的心绪安抚了些。仰面对上她微弯的身子,透出那片亮眼优美的雪光,他觉得自己又兴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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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宫女要出阁 卷二 V第四十五章[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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