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却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皇帝看在眼里,慵懒说道:「梓童要说什么,尽管说吧,多少年的夫妻了。」
皇后这才笑道:「臣妾只是想到,如若易校尉真的是那孩子,当年月婵似乎是为他订过亲的。再说,他如今这位夫人,只是个乡下女子的出身……」
她话未说完,但皇帝已然领会。
他淡然不语,只是又拈了一块糕递入口中,淡淡说道:「这糕,做的甚合朕意。」
皇后有几分惴惴不安,侧目悄悄睨着皇帝脸上的神情,但又揣摩不出什么来。
他们也是少年夫妻,但这些年过来,越发觉得圣意难测了。
少坐了片刻,宁王已随着朱离到了御书房。
皇帝见他依旧是一袭甲胄,不由挑眉问道:「原来四弟还不曾走?」
宁王回道:「出了此等大事,亦是臣之责。臣责问了御苑的看守总管,才走到宫门口,便被朱公公叫了回来。」
皇帝点了点头,暂且没有问刺杀的事,而是说道:「四弟,当年你头婚时,朕送去的那对蛱蝶玉带扣,可还在府中?」
宁王不明就里,答道:「尚在府中,因是皇上所赐,臣倍加爱惜,所以少有佩戴。」
皇帝莞尔一笑:「」尽然是倍加爱惜,那怎么会丢了一副?」
宁王更是怔怔,待要说些什么,目光便落在了那副玉带扣上。
他眸子猛然一缩,失声道:「这东西,皇兄是从何处得来?!」
皇帝眯细了眼睛,浅笑道:「四弟知道这东西丢了?」
宁王答道:「不错,当年月婵……内子过世,原本想将此物与她陪葬,不想竟遍寻不着,只得作罢。」说着,又问道:「皇兄是从哪儿找见此物的?」
皇帝一笑,说道:「怕是四弟府上,出了偷孩子的贼了罢!」
宁王怔然,皇帝便将今日发生之事讲了一遍,又道:「这幅玉带扣,就是易校尉身上掉下来的。据他夫人说起,这是他亡母的遗物。这玉带扣天下无二,必定是从王府里出去的。四弟,当年王府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宁王细一思索,便说道:「皇兄说的不错,当年内子过世,没一日,她的贴身侍女便不见了,一同不见的,还有府内的一位带刀侍卫。当时府中正忙着内子的丧事,顾不上这些。等发现时,派人去找,这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人海茫茫,无处可寻,就罢了。这玉带扣,想必便是这二人私奔时裹挟偷带出去的。」言罢,又问道:「皇兄适才说,偷孩子的贼?」
皇帝笑了笑,颇有几分促狭意味的说道:「四弟大概还不知道,那位立下救驾大功的易校尉,腰身上有一枚月牙形的胎记。」
宁王脸上一阵呆怔,皇帝的话如同一记炸雷,让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半日功夫都回不过来神。
待意识到时,他发现自己竟然在喘着粗气,两手忍不住的紧紧握了起来。
这是御前,当时刻注意仪态,宁王心里明白,却怎样也压不住这胸口沸腾的血液。
月牙形胎记,是京城苏氏的标识,这家自当年跟随太祖皇帝平定天下,开创基业的定国公起,世代遗传。凡苏家子孙,腰身必有此印记。
苏氏是京城望族,同京里名门多有姻亲往来,故而这也不算什么秘密。甚而有人玩笑,说自这家娶来的姑娘,不必朝廷派人看着,只看生下来的孩子有没有这胎记,就知道是不是了。
但听皇帝说道:「这易校尉腰后有胎记,又有蛱蝶玉带扣。这意味什么,四弟心里明白。当年,王府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然而,宁王这会儿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皇帝的问话,他压根答不上来。
皇后见状,便说道:「皇上,这事儿还是容王爷回去仔细查查吧。皇室血脉,非同小可,咱们也不能仅凭这一点,就胡乱行事。」
皇帝微微颔首,便向宁王道:「皇后所言不错,四弟回去,好生查查此事。只是行事需得谨慎,休要闹得满城风雨,损我皇家颜面。」
宁王走出皇宫之时,几乎是失魂落魄的,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复皇帝的话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告退的。他心底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这件事真如他们所推测,那他就要有个儿子了。
他竟然,会有一个成年的儿子在这世上!
但想到此处,他便觉得周身血液上涌,骨骼咯吱作响,似乎有什么疯狂的想要从身体里奔涌出去。
他已是年过四旬之人,半世膝下无儿。虽然贵为王公贵胄,但一想到无后的晚景,他便觉凄凉。
如今,他有儿子了。
宁王步履生风,没有骑马,大步往王府走去。
这日,直到了傍晚时分,易峋才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他只觉得身上的伤口火烧一般的疼痛,还未睁眼便痛吟了一声。
睁开眼睛,对上的便是妻子那双泛着红、湿漉漉的眼眸。
只听她说道:「还知道喊疼,怎么不疼死你!」嘴里说着狠话,眼泪却哗啦啦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易峋看着妻子那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心中疼惜,竟然忘了伤口疼痛,抬手想要去替她擦脸。
才抬手便扯着了伤处,他顿时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更白了几分。
秦春娇登时慌了,说道:「怎么,又疼了?你不要乱动,大夫说你这伤口深,创面又大,一定要好好养着。若是扯着了,又要裂开了。」说着,便起身想要替他做些什么,却又不知做什么为好。
易峋瞧着她,焦枯的唇咧开了一抹笑:「你不哭了。」
秦春娇听他嗓音沙哑,显然干渴到了极处,便去倒了一杯水来,喂给易峋。
易峋果然是渴的厉害了,就着秦春娇的手一饮而尽。秦春娇又去倒了一杯,易峋连续喝了四杯才说够了。
秦春娇将盏子放在一旁,叹了口气,不无埋怨道:「你明知道我要难过,干啥还这样不爱惜自己?护驾的人那么多,你倒把自己往刀口上送,想没想过我和孩子?」
易峋趴在枕上,捏着她的小手,低声说道:「你不晓得,那时候情形有多凶险。那伙匪徒突然就冒了出来,凶悍异常,我只想着阻挡他们,也就没有多想。再说,我既然当这个校尉,当然是要尽到职责。」
秦春娇将自己的另一只手附在了他的手背上,轻轻说道:「我不是说不让你好好做事,只是你……」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掌勺巧妻 卷五 第二十八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