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便回到船舱,梓妤撇撇嘴:「这才几天,就喊上老弟了,这自来熟也挺厉害的。」
许嘉玄把千里镜放到桌案上说:「搞不好,他已经看出你的身份,只不过装糊涂罢了。你那只鹦鹉,知道你的人都知道!」
说罢还瞅了眼尾羽已经长出来的小东西。
小东西被他一看,翅膀就张了开来,羽毛炸开,还把屁股往下蹲,仿佛是在保护它的腚,生怕许嘉玄再把它毛给拔掉了。
许嘉玄不屑的朝它冷笑,惹得它张嘴又骂人:「坏东西!」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它把嘴里的煞神改成了这个。
梓妤埋怨地推了许嘉玄一把,干嘛老跟她的鸟过不去!
「不跟你这扁毛畜牲计较。」
许嘉玄伸手拉过梓妤,让她坐下,小东西也想飞到她身边,哪里知道一飞就被脚链子给拽住,只能委屈巴巴的蹲回架子上。
「他知道又如何,难不成还敢掳了我去?」
梓妤不以为然。
她出门还带了侯府的侍卫,这批侍卫是威武侯亲自挑选的,比起许嘉玄的人也不差。
许嘉玄是怕了她这乌鸦嘴:「别瞎说有的没的!」
「你说他把路上那些关系都说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多半是想要哪个皇子倒霉。」
「那些人都是四皇子的吧,那是谁示意的?二皇子?他的人最近在浙江不知想要做什么,你手上关于江南名单的,多又为四皇子的人。」
如今朝中的情况,三皇子多半是难于翻身了。先前就被帝王所不喜,现在是抓到了他勾结匪寇刺杀朝廷官员的铁证,总不能是三皇子的人。
这样看,能影响到江南这边的,就只有平时都不显的二皇子。
许嘉玄却也不好确定:「未必,走走看吧。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总之你少去招惹他。」
「这话真没道理。」
梓妤不服气的睨他:「也不知道是谁招了花娘去陪着结交人的。」
许嘉玄被她一噎,没能找到话反驳,只能自己去揭过这茬:「总之还有一日就到扬州,一切小心,莫老到甲板上溜达。」
梓妤哪里不知他别扭的性子,在意什么都不会直接了当说出口的。
「是,我的同知大人。」
她附和一声,然后喊来绿茵找出棋盘。
「我们来下棋!」
许嘉玄看到绿茵把棋盘拿出来脸都黑了。
他不是叫人给丢江里去的,怎么又在这死丫头的手上!
梓妤看着他铁青的脸色,慢悠悠地把棋盘给摆好,说:「快来陪我下棋,不然我闷出病来。」
许嘉玄看到棋盘,就又想到自己次次都被杀得片甲不留的惨状。
他一定要把这玩意丢了!
在梓妤进了船舱之后,赵利身边的心腹就走了过来,看了眼隔壁那艘吃水沉的商船:「东家,今晚上是否行动?」
说着比了个手势。
「等到了扬州。」赵利却是摇摇头,「先前已经让他有了警惕,想要在突袭一次是不可能的。而且主子是要把事情牵连到皇子们的头上,到了扬州城动手才是最好的。」
更何况,主子还有别的命令,只不过其他人暂时没有必要知道。
心腹却是抿抿唇,心里焦急。
上回可是折了那么多的兄弟,还都被那许煞神给丢进江里,他们连收尸都不敢!他真是恨不得现在就让那许嘉玄也喂了鱼!
然而没有吩咐,他到底只能憋着。
傍晚时分,许嘉玄下令停留在一个小渡口,等到天明再出发。
赵利的商船却是继续前行,就真跟之前说的,着急换了货好早点回去。
梓妤这一路来在船上实在是无所事事,停靠后看着外边人来人往的喧闹,眼里有向往。
许嘉玄望着在夜风中摇曳的灯笼,看到有客栈:「不如下船,我们今晚去住客栈?」
「别了。客栈人多更杂乱,我们还是在船上舒服。等到了扬州,你再陪我多走走。」
那个时候两人再变个妆,她恢复女儿身,他办成书生一类的说是来走亲戚,也可以避开很多的耳目。
许嘉玄见她有主意,便也不再多劝,确实外头还是不安全。
在梓妤去沐浴的时候,许嘉玄拿着烛台偷偷走到绿茵收起棋子的箱笼,伸进去摸到棋盘,拿出来直接走到窗子那里,抬手就丢了出去。
听到江面传来扑咚一声,他咧了咧嘴,总算是不要再见到这讨厌的东西了!
然而他没发现一边的小东西就看得真真的,小小的眼珠子一直转个不停。
梓妤从净房出来,就看到他坐在一边喝茶。
小东西突然大声喊:「扔了!扔了!」
许嘉玄喝到嘴里的茶当即喷了出来,眼神带着杀气看过去,吓得小东西在架子上乱蹦乱跳地喊小鱼。
梓妤闻言眸光微动。
什么东西扔了?
她不动声色过去轻轻摸它的羽毛,等它安静下来才转身依偎到许嘉玄怀里。
许嘉玄抱着她手脚有些僵硬,假意看了眼窗外,说道:「今晚早些睡下吧,明儿要早起呢。」
梓妤也微微一笑:「好。」
路过箱笼的时候扫了一眼。
一夜无事,第二日天刚亮,许嘉玄便起身站在甲板看他们扬帆。
回到室内见到梓妤已经在梳妆,却是没有再穿她的那套男装,而是描眉染了胭脂,如同一朵盛开在室内的海棠,艳且娇。
他看得心中一动,情不自禁上前去吻了吻她发顶:「怎么今儿不换男装了。」
「傍晚就到地方了,省得再梳洗,左右不去甲板,下船的时候混在我带来的厨娘和绿茵之间,更加不起眼。」
许嘉玄想想也有道理,拥着她站起来。
船已经缓缓再入了江,离热闹的渡口越来越远,喧闹声就只余下涛涛水声。
早上简单吃过早饭,许嘉玄本想练练字,才要起身去书案后头,就见梓妤走到箱笼跟前,打开翻了翻。
还噫了一声。
许嘉玄不动声色问:「找什么?」
「棋盘怎么不见了,只有两篓棋子了,昨儿明明是在这里的。」梓妤十分疑惑的样子,还抬头去把绿茵喊来。
绿茵也在箱笼翻了一遍,奇怪不已:「姑娘,奴婢明明放在这里的。」
许嘉玄眼尖看到小东西又想要乱叫,挪了几步来到架子跟前,才张嘴的小东西当即缩了脑袋。
他这才说:「是不是记错了?」
梓妤一脸惋惜:「我还说今儿也不能上甲板,只能在屋里下棋解解闷的。」
许嘉玄眉心一跳,想到自己男人的尊严都丢到棋盘上了,觉得自己昨晚丢了东西,再明智不过。
不然今日他又得在她跟前一败涂地!
岳母教什么不好,教得她一手好棋。
绿茵见东西真的找不着,疑惑的看了几眼箱子就要出去。
哪里知道梓妤就在许嘉玄暗暗窃喜的时候朝他看过来,还灿然一笑,笑得许嘉玄莫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他就听见梓妤说:「没关系,船上有木头,我知道棋盘的走线,世子去取来木头和锯子。我们重新做一个,也不费什么功夫,对吧?」
许嘉玄:「……」他应该把棋子一块儿都给丢了!!
「——胡闹!」
明德帝一拍御案, 手边的茶杯都跟着跳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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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悠闲生活 卷四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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