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死!你这是在破我的姻缘!」武烈再也听不得她口口声声说着心爱的女子,同别人真心相爱,上前一脚就踹倒于婆子,狠狠几脚下去,于婆子嘴角就见了血,翻着白眼不醒人事。
将军夫人害怕有何差池,立刻就唤了春莺和绿蕊,「快把这老奴才拖下去,没规矩的东西……原来当日都是她放跑了人……」
她还要再说话,但是见得将军父子的脸色,立时又闭了嘴巴,老嬷嬷却是冷笑,「夫人真是好手段,于婆子是你的陪嫁,跟随你这么多年,她居然会一时心软,就违背你的命令去私自放人,哼,夫人找人顶罪,也不看看要糊弄的是谁,真当所有人都是三岁稚童呢。」
「你个老奴才,不要含血喷人,于婆子已经认罪了,你还想怎么样,杀了她不成,谁没有心软的时候,我若不是心软……」
「对,夫人打了我们小姐三十板子是心软,那你如若心硬,是不是就直接杀了我们小姐了?」
「你……」将军夫人还要再反驳,将军已经出声拦阻道,「好了,别吵了,老嬷嬷继续说,你们小姐,如今在何处,为何未曾同你一起回来?」
「对,嬷嬷,月儿在哪里,我去接她回来!」武烈也紧随问出声。
老嬷嬷喘匀了气,说道,「当日老奴不相信小姐会与人私奔,发誓走遍武国,也要找到我们小姐回来洗清冤屈。老奴同夫人要银钱做路费,夫人居然半两银子都不给,发话说,我们小姐既然把产业安南侯府的产业交到她手里,那就已经是将军府的产业了,由她说了算,况且也是她一直是在料理,如今小姐没了,我们这些奴才没权利要回去,若是败坏光了,将来没法跟小姐交代。万一,将来有一日小姐回来,就还给小姐。小姐不回,我们就一文钱也别想拿到。
老奴实在无法,就卖了当年夫人临去之前留给老奴的养老铺子,凑了路费,四处寻找小姐。几月前,老奴家的小子,也被老奴派出打探,突然有一日,二儿派人送信说,在凌风城里见过一妇人,好似与小姐有七分相象,老奴就直奔而去。许是老天垂怜,正巧就在落脚的酒楼里拾得了小姐的贴身玉佩。」
「可是那块双花佩?」武烈立时就问出口,老嬷嬷点头,「正是小姐十五岁生辰时,少将军所赠的那块玉佩,小姐很是喜爱,这几年一直贴身戴着,从未摘下过。老奴托了酒楼掌柜多方打听,后来终于找到了隐居山村里的小姐。可是,我们小姐已是……成亲了,前事……前事俱忘,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老奴都认不出来了!」
她说完又掉了眼泪,武烈却是傻在了当场,成亲了?约定同他相守终生的女子成亲了?
「不,我不信,月儿怎么能嫁给别人!」他上前疯狂摇晃老嬷嬷,期盼她能改了说辞,可是老嬷嬷只是流泪,半句都不曾再说出口。
「烈儿,回来!」将军扫了一眼,脸上压抑不住泛起喜色的妻子,眉头死死皱了起来,「听老嬷嬷说下去。」
老嬷嬷抹了眼泪,眼见武烈一脸惨白,更是心酸难耐,「少将军,我们小姐不是要弃了你嫁人,我们小姐是被打的太重了,高烧把脑子烧坏了,把所有事都忘掉了。
那村里人说,他们是在村外乱葬岗子,捡到我们小姐的,小姐受伤极重,当时只剩了半口气,大夫都束手无策,正好村里教授蒙学的赵先生也是重病不醒,村里老人就做主给他们成了亲。这一冲喜,我们小姐才醒了过来,自己在码头开了个小买卖,赚些银钱养家糊口,勉强活到了今日。」
将军夫人眼瞧着将军父子惊得都瞪了眼睛,那脸上的欢喜之色掩都掩不住,就是柔兰的嘴角都挂了一丝笑意,就算你们抓到了蛛丝马迹又怎么样,那死丫头已经成亲了,再也不能嫁到这府里来了。
老嬷嬷左右也说出来了,索性一次说个痛快,「我们小姐忘却前事,重新捡了一条命之后,性子坚强了许多,变得极有主见,同村里乡亲相处极好,日子也过得有模有样,她那夫主待她也极好,我突然找上门去,小姐没有因为我们身家富贵而相认,反倒言明,她已经嫁人,不愿意再同以前之事有瓜葛,我再三恳求,才磨得她接受了身世,却还是不愿意回返安南侯府。
我就遣了一种丫鬟婆子们回了赤炎城,然后留下伺候小姐,小姐已经怀了六个月的身孕,可是,我们小姐想要揭过以前受的委屈,平静度日,有人却还是不想放过她,就在半月前,又有一批杀手趁夜上门,欲屠赵家满门,小姐乱中被武二掠上了高山,九死一生,才终是返回赵家。」
老嬷嬷想起那些时日心里的惦记和自责,忍不住双手拍着青石地面,开始大哭起来,「老天爷啊,我们那善良的小姐,从小连只蚂蚁都没踩死过,她怎么就要受这样的罪啊,你开开眼啊,一个天雷劈死那些恶人吧……」
绿蕊和春莺都是有些心虚,往后避了避,半掩在将军夫人身后,老嬷嬷抹眼泪时瞧见了,怒上心头,立时就指了她们骂道,「你们往哪里躲,明明当日就让你们赶回安南侯府,你们居然赶半路改道回来这里,泄露了小姐的住处,这才给小姐招了大祸,你们该死!」
绿蕊和春莺吓得哆嗦,绿蕊还好一些,她只是同意帮忙遮掩当日之事,并没有泄密,心里还算有底,跪下磕头说话也是硬气,「嬷嬷,绿蕊绝对没有泄露小姐的住处给外人,否则要绿蕊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春莺却是眼珠子乱转,不肯讲一句话,老嬷嬷更是恨极,说道,「春莺,是你背叛了小姐!你说你把小姐的住处,告诉谁了,否则别怪我动家法!」
春莺哆嗦的更厉害,眼神忍不住就往将军夫人那侧瞟,将军夫人立刻就道,「春莺,你要实话实说,若是嬷嬷发了火,不放你嫁到我们府里可就不好了,我听说武十一已经张罗采买物事,准备你们的亲事了。」
春莺脸色更白,老嬷嬷抓着她的卖身契,将军夫人抓了她的亲事,她无论选哪一方都讨不到好,最后只得拼命磕头,却是一言不发,将军夫人自然如了意,老嬷嬷却是气恨已极,「好,你们两个奴才,一个被许了做少将军的二房,一个被许了配给武十一,都是为了男人忘了主子的狼心狗肺之辈,嫁人,哼,你们想都别想,我一会儿再收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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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丰年 卷五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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