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玉珠又慌又怕,腿一软便跪下哭喊道:「爹爹,真的不是我做的,是那奴才冤枉女儿啊!」
这时,顾远萧阴沉地朝她一瞥道:「你说不是你做的,可敢与人对质?」
寇玉珠被这语句中的锋刃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双唇止不住地发颤,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顾远萧又一招手,严国公府的嬷嬷便被带了上来,一见老国公就跪下道:「奴婢错了,奴婢不该传的闲话。可这都是寇家小姐的丫鬟教奴婢说的。」
严国公气得抬脚往她身上一踹,然后用发抖的手按着桌角,怒视着晋国公道:「好啊,你们堂堂晋国公府,竟买通到我府上来了。我倒要问问你女儿是何居心,竟给我玄儿安上这样的罪名,」
晋国公自觉脸上无光,狠狠打了寇玉珠一个巴掌,怒斥道:「真是家门不幸,出了你这个孽种!
寇玉珠捂着脸疯了一般痛哭,可瞅了眼那嬷嬷,竟不敢再为自己辩驳一句。
满座议论一阵,大约明白了过来。
三小姐被掳走之事,最早是从国公府里传出来的,再加上寇玉珠以表妹的身份推波助澜,大家自然深信不疑,再添油加醋地传出去,便成了如此模样。
晋国公没想来参加场宴席会出这么大丑,气得快要吐血,站起就往外走,国公夫人哭喊着追上去,求他为女儿做主。世子眼看这场面,嫌恶地瞪了妹妹一眼,也跟着拂袖而去。
寇玉珠万念俱灰,什么贵女的形象也顾不上了,瘫软在地大哭不止,顾远萧却走过去,淡淡道:「寇小姐为三妹引来如此多的祸事,几乎害得她名誉尽毁,总该去诚心道个歉。」
他声音不大,语调也似平稳,却听得寇玉珠瑟瑟发抖,觉得比这满座的冷眼还要可怕,于是她低着头赶紧走到亭外,边吸着鼻子边喊道:「三表姐,这一切全是我的错,是我不该编造谎言毁你清誉,你骂我罚我吧,寇珠绝不敢有任何怨言。」
顾双华没有作声,顾双娥却气得将手里杯子狠狠摔了出去,飞起的碎片正落在寇玉珠的绣鞋旁,在绣鞋上割出长长一道口子。
其实顾双娥也曾猜过可能是寇玉珠做的,因为当天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侯府的人就只有她。但这个表妹对她巧言令色,又立誓又痛哭,保证她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顾双娥也就信了她,谁知今日就被狠狠地打了脸。
寇玉珠抽嗒着站在那里等候发落,然后捂住脸「嗷」的一声,竟是哭晕过去。
顾远萧嫌恶地挥挥手,叫人把她给抬了下去。现场嘉宾端着酒杯互看一眼,只觉得这出戏比周老板演的可经精彩多了。
顾远萧面色肃然,目光冷冷往席间一扫道:「从今日之后,若本侯再听见有谁敢嚼我三妹的舌根,就莫怪我不顾同侪情面,非得讨回个说法不可。」
在座之人谁不知道永宁侯的手段,于是各个站起,嘻嘻哈哈地自敬罚酒,悔不该听信如此荒诞之言。
顾双华攥着手,只觉得满心的感动,顾双娥斜眼瞥着她,挑起帘子道:「三妹妹好大的面子,能让大哥大费周章,将整个京城的贵客请过来给你澄清。」
顾双华忙道:「不光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侯府。」
顾双娥将帘子往下一放,懒懒伸出手去,道:「戏也看完了,没意思,秋婵扶我回房去。」
顾熏儿低垂着小脸见二堂姐离开,又嘻嘻哈哈跳到顾双华身边道:「堂哥厉害又武威,难怪你想到他会笑。」
顾双华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不怕他凶了?」
顾熏儿皱了皱鼻头道:「还是有些怕,不过他对你很好,一点儿也不凶。」
顾双华抱着堂妹笑起来,又给她塞了块糕点,再透过珠帘往外面看,只见顾远萧解决了这件大事,便自得地喝起酒来。
他茕茕而立,身边是觥筹交错的众生,月光却好像独独洒在他肩上,疏阔清朗,光华熠熠,顾双华托着腮看了许久,不知怎地就不想挪开目光。
到了第二日,顾远萧大早起来,刚洗漱完毕走出房门,就看见妹妹站在门前的回廊上,朝他似模似样地一福,笑眯眯道:「多谢哥哥,帮双华洗清冤屈。」
顾远萧嘴角勾了勾,边走边往她那边一瞥,道:「戏文看多了,说话都带酸味。」
顾双华忙跟上去,见他的袍角往里掖了一小块,便自然地帮他拉出来边整理边道:「我昨日便想着要好好谢谢哥哥,可是宾客太多,不方便打扰。哥哥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总得来说一声谢谢。」
顾远萧默默看着她低垂的漂亮眉眼,目光细细密密,无比柔和专注地落在自己身上,下巴往下轻轻一压问:「你准备如何谢我?」
过了四月,气候一路朝着夏日里走,便少了春风斜雨的舒爽烂漫。
这几日,要不就潮乎乎连下雷雨,要不就闷热得攒出一身细汗,邹夫人让管事给房里都放了艾叶,又在熏炉里烧百合香,想驱一驱挥之不去的燥意。
顾远萧的书房特意建在一处水榭旁,因此并不如别处那么闷热,偶尔有微风吹拂着湿软的杨花飞进窗沿,落在摊开的书页上。
顾双华就坐在那处,毫不怜香惜玉地用指尖一捻,捏起小小一片杨花,随手给扔到窗外。然后用纸镇将书页压平,悬起细白的手腕,继续在宣纸上抄书。
顾远萧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手里也拿着一本书,可他的目光并不在书页之上,而是牢牢盯着正对窗而书的妹妹。
今日的天气有些闷热,虽然开了窗,但顾双华的脸还是热的泛起酡红。
一滴汗珠额头滑到挺俏的鼻尖上,她微微皱眉,用涂了蔻丹的指尖轻轻一抹,可还是嫌热,于是微微抬起下巴,纤长的脖颈拉成漂亮的弧线,再用帕子一点点擦去湿汗,嫩豆腐般的白肤被她一按就泛起微红,被阳光照的十分晃眼。
顾远萧眯起眼,从手边盘子里拎起颗葡萄放进口里,甘甜饱满的汁液,顺着喉咙咽下去,赶不走燥意,也不知是哪处更热。
顾双华又低头写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不自在,朝着哥哥的方向一抬眸,然后软声抗议道:「大哥你让我来帮你抄书,为何你自己却不看。」
前几日顾远萧在那场宴席上帮她洗清了污名,她想想哥哥为她做的一切,总觉得无以为报,于是一大早赶去说一声谢谢。
谁知哥哥竟告诉她,这次若是要谢他,可不止做一碗梨汤那么简单,然后又说他书房的藏书太多,想要分门别类做个索引,让她从今日去每天过去为他抄写梗概。
顾双华听见能帮上哥哥,自然是一口应承下来。
她原本以为抄书就是自己独自去书房抄写,谁知哥哥也不知怎么的,除了必要的公事,几乎日日都留在府里。
有时拿一本书坐在她旁边,有时就在房里处理些公事,总之两人几乎是日日相对,连用膳都在一处。顾双华开始还感到开心,毕竟她很少有机会和哥哥这般亲近,到今日却总觉得有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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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养女 卷一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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