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江卿竟然也是个性情中人!」他笑了一阵,摆摆手,道,「既如此,朕便将那座山赐予你。虽说那上头有个‘御苑’,可前朝时也只是富贵人家的宅邸。江卿若喜欢,朕赐予你便是。届时,江卿想带谁去,便带谁去。」
江亭风神色不动,却抱拳甚是恭敬地行了礼,谢过陛下厚恩。待李延棠准许后,江亭风便入室内去瞧自己的妹子了。
李延棠瞧着他的背影,转头对身侧的王六道:「虽说是赐了他一座宅院,可封赏也不可漏。如此良才,自然该厚待。……封个侯爷,着实相当。」
说罢,他便翻开了案上奏折,一眼便瞥见了「不破关军紧」、「大燕国」、「五殿下」等字样,眉心复又锁起。
「麻烦事还多的很呐……」
一夜过去了。
次日的京城,依旧是不平静的。
叶家三番上表,自述耿耿忠心,急着与那淮南王撇清干系,自保意图溢于言表。然而,现在满朝文武,谁瞧叶家人的眼神都不大对劲。
叶太后的儿子谋反,要说这叶家没有干系,谁又会信呢?虽没有实证,陛下也不曾下旨,但流言蜚语和猜测心疑是难免的。叶大人听了几日这些猜测中伤之言,气的几乎呕血,只好称病谢客,说是要在家中调养。
另有一事,也引来满朝猜疑——叶家那名满京城、才色双绝的嫡长女叶婉宜,竟在淮南王叛变后,被家人送离了京城,去往京城外的一座庵堂休养。
旁人有问起来的,叶夫人只说是叶大小姐身体欠安,要去静养。
可静养静养,又哪里有静养到庵堂里去的?这叶大小姐身上,定然是出了什么事儿。至于到底有何事发生,那也只能让百姓在茶余饭后猜测了。
日子过去了三四天,京城的日子,似乎稍稍回到了正轨。宫城前的血迹渐渐淡去,昔日的繁华稍露出了头。封江亭风为安国侯的圣旨,已草拟了泰半;霍青别正忙着派人将离家的霍淑君接回来,焦头烂额……
这一日,江亭风入宫见妹妹。
江月心虽有伤,但她不太怕疼,只当这伤是件小事,照旧起床练剑打拳,惊得满宫宫女面无人色。江亭风一见着她,就道:「妹妹,为兄有一事相求。」
江月心停下了舞拳的手,问道:「怎么了?」
「你姨姨她,又不肯与我说话了。」江亭风的声音里略略有纳闷之意,「她说我是骗子。」
江月心:?
「哥哥仔细说说当时情形。」江月心道。
「……」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褚蓉:「江亭风,你不是说你是为了我上京城的吗?你分明就是奉旨来替陛下收拾叛乱,顺道瞧我一眼!好了,你胆子大了,竟然还敢骗我了!」
江亭风:「我不是。我真的是来瞧你的,不小心顺道收拾了淮南王。」
褚蓉:「你听听你听听!‘不小心顺道收拾了淮南王’!编理由也不编个好点的!你这话说的,淮南王听到了怕是要气的死去活来!」
江亭风:「……」
褚蓉:「骗子!」
江月心:……
她在心底道:对不住啊,大哥,妹妹我也觉得你是个可恶的骗子。
「我听褚蓉说过,她最想看京城外长秋山的枫叶。」江亭风终于说出了此行的来意,「能不能请妹妹代我写一封信?就说,我问陛下讨要了那座长秋山,待秋日枫红,我便带她去看。」
江月心有些纳闷:「我的字写得像狗爬,哥哥心底最是清楚不过,何必要我来写?」
江亭风微默一下,抬起手来,露出一圈绷带,道:「我这次带军,不小心伤着了右手。虽没什么大碍,过半月十天便会好,但现在写字终归是有些不方便。这等信件,又不能交给部下……」
向来刚毅冷漠的男人,难得露出了窘迫的神色。江月心大奇,「啧啧」两声,道:「我替哥哥写了就是。」
说罢,她到了房间里桌案前,铺开了纸笔,又开始春秋笔法。
「先写,我当真不是骗她。」江亭风说,「再写,我想带她一道去看看枫叶……」
——褚蓉亲启。亭风若有欺瞒之行,便是门前小狗崽子,每日学门前大黄狂吠,绝不有假!日吠夜吠,无有停息!
那时的江亭风还不知道,这封信里到底有怎样的玄机……
过了一段时日,褚蓉便收到了江亭风的信。
她倒是一点都不意外江亭风会写信给自己。毕竟,那人向来闷的很,不太爱说话。要他明明白白地谈起感情的事儿,这比杀了江亭风还难;借助信件,本就是个好法子。
更何况,自己已好几日没理他了。江亭风见不着自己,可不得写信来一诉衷肠?
褚蓉就着窗坐下,拆了信件仔细瞧。她虽然不怎么会写汉字,但还是能认得几个,再叫江月心来念念,意思也就知道的七七八八了。
看着满篇的「学狗叫」、「小狗崽子」、「门前大黄」,褚蓉满面懵意——江亭风这是怎么了?被心心传染了?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虽信上的内容叫她哭笑不得,但信里到底有江亭风一番心意。那人问陛下讨要了长秋山,打算带她去看心心念念的红枫叶呢。褚蓉心底美滋滋的,遂坐下来对镜梳妆打扮,誓要把自己弄得好看点儿再去见江亭风。
她本就生的好看,稍稍收拾梳妆一下,便是一副妖娆艳色。
江亭风才到京城不久,也不能一直跟着妹妹借住宫中。李延棠吩咐下去,将前朝一座王爷的宅邸清辟了出来,让江亭风歇脚。虽事务繁忙,李延棠还亲自抽空题了个「江府」的匾额,让人给悬在了宅前。
陛下厚爱,可见一斑。
褚蓉要想见江亭风,还得出宫。淮南王叛乱初初平息不久,想要出入宫门并不是难得容易。褚蓉想了一会儿,便去见江月心。
江月心听她自述来意,道:「正巧我也想去看看哥哥那宅子,不如咱们一道出去?」
如此说罢,两人便打算一起出宫去。江月心去清凉宫正殿见李延棠时,李延棠忙碌得很,似是在商讨着不破关的事儿。事关不破关,江月心有意想多问一句,但李延棠却忽而闭口不谈了。
「小郎将有什么事儿?」李延棠问她。
「我想和姨姨一道出宫去见见哥哥。」江月心答。
「去取块牌子,记得落宫门前回来便可。」李延棠道。
江月心应了是,转身与褚蓉一道出去了。待她走后,李延棠身旁的王六问道:「陛下,您不把这不破关的事儿……告诉小郎将?」
李延棠微叹一声,摇头,道:「其他的事儿都成,独独这一件,朕不敢说。朕怕她……念旧。」
桌案之上,堆叠着几本边关急信。大燕国横扫直下,趁着天恭内乱之际,竟对不破关发动了一阵猛攻。对方将领乃是这段时日名声大噪的五殿下魏池镜,用兵如神,竟叫霍天正都有些吃力了,这才急急送信赴京,要陛下派兵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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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公子订亲没 下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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