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两只大公鸡活蹦乱跳地往自己衣摆里钻,谢宁连忙跳开,仓促道:「你就不能学学其他女子的做派?我不嫌弃你,那是你的福气,你竟还上赶着让本公子退亲!」
谢宁说着,目光一扫,便看到江月心身后站着王延,登时愣住了。「你……你……」谢宁上上下下扫着王延,怒道,「好哇,姓江的,我算是明白了!你是不是找了个相好的?这弱不禁风的穷酸小书生,就是你相好?你为了一个穷书生与我闹?」言语间,很是愤愤不平。
「啊?」江月心嗤笑一声,道,「怎么可能?这位公子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这种话,谢宁是决计不信的。
谢宁想,自己这样要什么有什么的夫婿,江家定然是不肯放手的。一定是江月心和这穷书生有了什么猫腻,这才闹着要退婚。
「这臭小白脸,瞧着文文弱弱的,也不知道能挨几拳?」谢宁阴沉沉地瞪着王延,道,「识相点的,就赶紧滚出不破关城。你谢公子在京城有权有势,不是你招惹的起的。」
谢宁这话说的傲气十足,若是普通的平头百姓听了,定会被他的名头吓到。
但,王延却不改声色。他若有所思地点了头,似是应了,又似是没应。旋即,他扬唇一笑,悠然道:「正所谓至仁至雅,皆为词章。谢公子的言行,似乎与‘未及凌云处,不敢怠慎默’有所不一。」
这话文绉绉的,江月心不太听得明白,但谢宁的脸色立刻变得微妙起来。
谢宁出京游历前,托人向陛下案头递了一封书信自表才华,信中言「未及凌云处,不敢怠慎默」,以示谦逊好学。这封信统共未几人知道,除了陛下,便是自己身边人。
这小白脸穷书生又是从哪儿得知的?莫非……莫非他是陛下身旁的供奉翰林?
「敢问这位是……」谢宁精神一震,立刻改了态度,小心翼翼问道。
「鄙姓王,自京城来。」王延道。
谢宁心里立刻七上八下起来。
听闻霍天正向陛下求了个谋士,千里迢迢请来不破关,该不会就是这臭小子吧?要是当真如此,岂不是白白断了自己的前路?
下一瞬,谢宁立刻满面堆笑,道:「方才多有冒犯,还请王公子不要放在心上。我对江姑娘一往情深,碰上自己未过门妻子的事儿,总是要急切一些。」
「江姑娘不想要这些礼物,还请谢公子收好了。」王延笑得温柔。
「是是是,收好收好收好。」谢宁亲自提起了大公鸡,道,「是我没考虑周到。江姑娘这样磊落洒脱的人,又怎么会白白收我的礼物?」说罢,抚弄一下大公鸡的翅膀。只可惜公鸡不领情,挣扎着想要啄他。
江月心:……
谢宁不愧是个文人,一张嘴真是能说会道,难怪把她爹哄得服服帖帖的。
谢宁与王延做了别,约了下次以文会友,这才合了门。门扇一关,江月心便只能听到几声模糊的鸡叫声了。关城月色蒙蒙,江月心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情,情不自禁地鼓了几下掌,道:「厉害。」
王延道:「不敢当。」
宵禁时候要到了,不知何处传来几声呜呜鸟啼。江月心抬头望一眼夜中弯月,对王延道:「王公子,你还是快去霍将军那儿吧。霍大将军的脾气,真的不好惹。」
她这是忠告,说的很是诚恳。
王延本想应话,抬眸瞥见她耳后肌肤上有什么东西,隐隐约约的,像是一枚弯月形的胎记。他思忖了一下,问道:「江小郎将名唤‘月心’,可是因为耳后这枚胎记?」
江月心摸了摸耳朵根子,答道:「这倒不是,只是因为我娘喜欢赏风吟月罢了。」
尘中见月心亦闲,况是清秋仙府间。
这便是她名字的由来。
待江月心走后,王六对王延道:「公子,走了吧?霍将军该等急了。」
王延笑了笑,道轻声:「可惜了,胎记的模样有些不对,不是我想的那个人。」
王六纳闷道:「公子说的谁呀?」
王延:「朕说的谢宁。」
王六:……
骗鬼呢!?
江月心回了家,便见得宅邸中依旧一片灯火通明。饭菜还摆在桌上没动,竟然是一家上下都在等她回来吃饭。江父揣着袖口,坐在桌前长吁短叹,一副黯然销魂模样。
江父为人和气宽厚,待家中长仆如待父老乡亲,平常都是「周大哥」、「周嫂子」地喊。在江家做工的周氏一家,平常也跟着江家父女一块儿吃饭。
见江月心回来了,抱着孩子的周嫂子高声招呼道:「心心,你可回来了!江老爷已念叨你一个晚上了,说你大了不听话!还说要把你褚蓉姨姨叫回来。」
江父抹了把眼角辛酸泪,道:「可不是不听话么?谢公子这么好的人,她非要把礼物退回去,掌人家的巴掌。要是这门婚事没了,上哪儿去找谢家这样大富大贵的人家?」
说话间,门外又进来一道妖妖娆娆的影子。她穿着一身惹眼绯红,耳下悬一对灿灿的金坠子,眉目很是冶艳,与天恭国人大有不同。她走路时带着一股子风流烟媚,远远见到了江月心,便朝她身上扑去,口中喊道:「我这不是回来了?」
她生的高挑,扑来的力道可不小。江月心被撞了一下,踉跄后退一步,道:「褚姨姨……」
「什么姨姨?说了多少次了,要叫我姐姐。」褚蓉笑得花枝乱颤,拿手勾一下江月心的鼻子。继而,她的手指落到了江月心的耳后,描摹着那个红色的弯月,「你这个小月亮也要褪色了,我刚寻思着挑一天给你重新盖一下胎记,你爹便来寻我了,好巧。」
褚蓉一边说,一边在心里补道:喊什么「姐姐」?心心,我希望你以后喊我嫂子。
褚蓉是江亭风捡来的。
江亭风是江家长子,也是不破关城里赫赫有名的小将军。江月心泰半的武艺兵法,都是从江亭风这儿学来的。
江亭风今年二十八,他十四之龄便开始出入敌阵,少时已立了不少军功。这样英武的好儿郎,在百姓的口中自然是千好万好。然而,江亭风独独有一件事不好——他长了块榆木脑袋,常常转不过弯来。
江月心七八岁的时候,江父苦口婆心地叮嘱江亭风:「我不在家时,你要好好照顾心心。心心是女孩儿,你得让她学些大家闺秀的活计。」
说罢,江父还特地留下了一块绣花绷子与图样。
待江父回家时,却见得江亭风把花手帕从绷子上拆了下来,捆在一把银亮的枪上,一个人在院子里把枪舞得霍霍生风。半大的江月心在一旁鼓着掌,一边蹦着、跳着,一边喝道:「哥哥好手艺!」
江父险些气死。
又过了几日,江父对江亭风道:「心心是姑娘家,姑娘家是不能舞枪的!你听明白了?」遂,江父留下了几条街上买的花头绳,又上军营去了。
待归家时,江父却看到江亭风握着妹妹的手,将一把宝剑比出各种招式来。江月心兴奋坏了,口中还发出「嗖嗖嗖」的声音来。
少年江亭风见父亲归家,便上前道:「儿子谨遵父亲教诲,没有教导妹妹枪法,而是改为传授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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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公子订亲没 上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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