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江珝上了药以后,归晚去沐浴,回来时他正安静地坐在床边,把玩着手里的一块玉珏思量着什么。
归晚暗了灯上床,经过他时默默瞟了他一眼,他英俊的脸虽淡淡的,不过颇是轻松。回想今儿一件件事,她觉得他心情似乎特别好,于是趁着他躺下的时候,归晚试探道:
「将军,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说。」
「我父亲他……」
「睡觉吧。」听到「父亲」两字,连问题都没问完,他便把她拦下了。
归晚不明白这问题真的那么敏感吗,她接着道:「将军,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我父亲现在罪状尚未落实,就算他有罪,我也是他女儿。身为儿女,没有置之不顾的道理,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在哪,状况如何。」
江珝看着跪坐在床里的小姑娘,见她明艳的小脸忧忡不安,沉了口气,道:「他受伤了。」
「受伤?」归晚惊忡,焦灼追问:「他在哪?伤得可重?」
她期待地看着江珝,可江珝的双眸越来越暗,带着山雨欲来的诡谲。然片刻,他阖上了双目,将那片深沉掩住,他又不言语了。
两人的谈话好像只能以这种方式结尾。归晚无奈。
其实她也不想惹恼他,只是那是自己的至亲,对父亲的关切是出于本能。她也明白江珝恨他,但事实是,他娶的自己「仇敌」的女儿。
询问无果,归晚安静地躺了下来。她知道两人接触的时间太短,想让他完全放下戒备接受自己没那么容易。可她时间不多了,况且他不是说他不久将要出征北伐,这一去还不知何时能归。父亲的事没个着落,自己这更是一团乱麻……
归晚蜷起身子,像只小猫似的贴在他臂膀侧。
二人之近,江珝感觉得到她幽幽的气息,无力更无助。
「放心,他暂时没事。」
身边人突然道了句,归晚微诧,仰头看了他一眼。幽光把他精致的侧容打得略显模糊,如是看,好似也没有那么硬了,多了几分柔和。
她心里莫名有丝暖意,不由得朝他靠近,额头抵在了他的臂膀上,轻声道了句:「谢谢。」
二人相碰,他好像并不抵触,归晚心思又泛了起来。既然他对自己不反感,那是不是说她还可以再进一步……
这边想着,她小手悄悄探了出去,柔柔放在他坚实的胸膛,搂住了他。
江珝依旧没反应,不过归晚感觉得到他身子僵住了,手心下他强有力的心跳也越发地快了。男人身子总是比较诚实的那个,想到他那一本正经的脸,和此刻身不由衷的心跳,归晚没绷住,噗地笑了。
她笑得极轻,可微弱的气息还是被他捕捉到。他猛地睁开眼睛,片刻犹豫都没有,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一切猝不及防,归晚惊呼了声,守夜的林嬷嬷听到,忙趴在稍间门外问:「表小姐没事吧?」
归晚吓得话都说不出了,盯盯地看着欺向自己的人。江珝也看着她,气息略显压抑,他偏首冷静地回了声:「没事,你们下去吧。」
门外人迟疑地退出了正堂,归晚隐隐听到正房大门关上的声音,她咽了咽口水,紧张道:「将军,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笑出声,还是不是故意靠近他?
江珝把人圈在身下,目光赤裸裸地,从她灿若星辰的眼睛,到挺直的小鼻子,到水润的双唇,最后划过精致的锁骨,落在她酥软的胸前……净室里那幕再次浮现在眼前,方才不敢看,眼下可是看个肆无忌惮。想到她衣襟下的蜿蜒,那种燥热的感觉又出现了……
归晚也察觉他呼吸重了几分。这一切她意料到了,可没想过会发生得这么快,她有点不敢招架。不得不承认,她怂了。
眼见他盯着自己眼神错都不错,归晚下意识伸臂抱住了胸前。
视线被遮,他目光上移,对上了她的眼睛。无措,惊慌,楚楚可怜,江珝看得有些心软。
可这话是她自己说的:他不拿她当妻子……
「闭眼。」他清冷道了句,命令似的不可抗拒。
归晚赶紧闭上眼睛,随即一只大掌攥住了她护在胸前的两只手腕,推到了头顶。还没待她反应过来,颈脖伤口处传来柔软的温热——他亲了她。
她怔住,随着他亲吻,心里竟窜出一阵难言酥麻感,像触电似的,流通全身,她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事情就要这么发生了吗?
归晚别扭极了。这不就是她所企盼的,可当真发生了,她又畏惧了。
江珝动作还在继续,归晚心里矛盾着,踟蹰不定。衣衫被他剥落,胸前瞬间一片微凉,接着,他滚烫的胸膛覆了上来,归晚眉心越蹙越深。他松开了她,可她双手仍就无所适从地悬在上方,就在他去解她腰间的系带时,她登时睁开眼睛,扣住了他的手——
二人僵了须臾,归晚胸前又是一片凉意,他单臂撑起了身子,看着她。
除了惊慌,还是什么都没有……他深吸了口气,想要收回放在她腰间的手,却被她攥住了。她看着他,紧咬着下唇,祈求似的道了声:「……你轻点。」
江珝心像被撞了一下,捏着她小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一团炙热似找到了发泄口,他再没个顾忌,动作越发地急促,将归晚浑浑噩噩地卷了进去……
「将军!」
门外禹佐低沉的唤声打破房中的旖旎,江珝停了下来,瞥向窗外问道:「何事?」
他明明呼吸都乱了,声音却异常的平静。
禹佐踟蹰片刻,回道:「曹副将来信。」
闻言,归晚感觉到江珝僵了一瞬,随即他直起身子,目光在她脸上意味不明地扫几眼,便匆匆下床穿衣。
归晚不明所以,也跟着起来了,他却把她按下,拉过锦被盖在她身上,淡淡道了声「等我回来」便拉过花梨架上的外衣,出门了。
直到人都出了正房,归晚才幽幽回过神来。禹佐太「及时」了!就差那么一刻!想到方才他蓄势待发抵着自己的雄物,她抱着被子摸摸小腹,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苦恼……
小书房里,江珝站在桌前,手指捻着青瓷笔山,寒声道:「他醒来时,你也在?」
「在,余怀章意识方清醒,我便和曹副将追问杭州之事,未曾耽误一刻。」
「他可认了?」
「这……」禹佐踟蹰,低声回应道:「他道了句对不起秦将军……」
禹佐话刚一落,江珝瞬间握紧了手里的笔山,全身紧绷。
这句对不起算什么?承认了吗?江珝面色阴沉地看着禹佐,寒声问:「他还说什么了。」
「只这一句,还没待言其他,便又陷入昏迷,眼下还没醒过来。」禹佐看了眼江珝,又问,「接下来该如何?」
「继续救,万不能让他有任何意外,他还有用。」
「是。」禹佐应诺。
江珝深吸了口气,转身坐到了桌后角落里的椅子上。灯光幽暗,照不到角落,光亮将他一分为二,他整个上半身都陷在黑暗中,禹佐只能看见他紧握笔山的双手。他手渐渐放松,把那座小小的青瓷笔山捏在指尖,禹佐清晰地看到那笔山上被他捏出的几条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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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拿下将军没? 上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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