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琇云十八出嫁,昨儿是十五,便在这今儿要到送嫁妆和到男方家安床。今天徐府来了不少帮忙和凑热闹的夫人姑娘们,徐老夫人已经派人来说,叫她也去徐琇云院子帮着接待同辈的宾客。
她左看右看,最终只能故意多敷厚了些粉,让脸色看着比以往苍白一些,这才堪堪遮住异样。
初宁捧着手炉慢悠悠来到徐琇云院子的时候,屋里已经坐了不少来添妆的夫人小姐。
她来到,有些人还不算熟悉她,听过徐老夫人介绍,都亲近的与她寒暄。
任氏今儿自然也在的,见她被人簇围着,心里十分不爽。
今儿是她女儿添妆送嫁妆的日子,却被她一个小丫头抢了风头。
然而在场只有她是恶眼看人恶,初宁从头到尾都以徐琇云为主,让她带话题,自己附和。完全就没有跟人抢场子的举动。
徐琇云明白好友是在为她撑场子,心里感动不已,在添妆的时候,看到她送的那些香料更是惊得忙要还给她。
老夫人却是高兴极了。
初宁这举动,无疑给徐琇云又拉高了身份,而且那些香是有市无价,常常断货。这即便拿去赠给宫中贵人,都是极有脸面的事。
正好徐琇云的夫君姑母就是宠妃,这得叫夫家人更要高看一眼。
在场的人也是明白人,纷纷羡慕徐琇云,不少人还以为那香是安成公主帮初宁寻来的。同时感慨徐家居然就那么好命,捡了个无依靠的孤女养着,结果人小姑娘现在显赫了,就亲亲热热报养恩来了。
徐府里正是一片热闹,任氏却得到下人前来禀报,她的大嫂来了。
她如今是真怕了婆母,也不敢就单独去见任大夫人,偷偷跟她请示得了允许,这才脚步匆忙离开院子。
见到人,她才发现不但是任大夫人来了,就连兄长也来了。
任大夫人见她想哭不敢哭,拿出一套金器塞她手中说:「如今我们也不比从前了,你别嫌弃。」
任氏拿着那套金器,手里沉甸甸的,心里也沉甸甸的。
任大老爷见妹妹难过,勉强笑着问徐大老爷在不在家中。任氏说不在,任大老爷笑笑,又跟她说了两句话,就这么离开。
任氏看着兄嫂离开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坐在椅子里失声痛哭。
她的靠山没有了,丈夫也嫌弃她的娘家人。明明是在家中,但兄长来见她,没被请去前院,这就是摆明了丈夫不见人。
如今兄长落魄,她亲眼看着老了十岁似的人,哪里能不难过。
任氏痛痛快快哭了一场,神色木然的往回到女儿院子,那套金器被她郑重地放到添妆,还说明是孩子他舅舅送的。
在场的人神色微妙,看着她还泛红的眼角,扯着嘴一笑便当没有过尴尬。
吴馨宜是赶在最后一刻过来的,赶得直喘气,然后就拉了初宁到一边说悄悄话:「你知道我半道遇上谁了吗?遇上你以前与你定亲的那个,他居然跟姓陈的有来往,我更不可能嫁他了!」
初宁听得一脸懵,什么跟什么,谁跟谁?
吴馨宜在那气得直跺脚,咬牙切齿的:「就是我跟你说的,锦衣卫使的儿子!姓林那个臭人,居然跟欺负你的陈家人走那么近,而且我还听到陈的大放厥词,敢说你险些就要嫁他的事!他不是在败坏你的名声吗?!」
初宁总算闹明白了,想起她上回跟自己说,家里人要他嫁给锦衣卫指挥使的嫡子。
她后来还跟徐砚打听过,这个林大少爷人品怎么样。徐砚几乎没有犹豫地说了还行二字。
能从她徐三叔嘴里得到还行二字的人,她觉得肯定不错。
但吴馨宜每回说起他,都气得难受,分分钟要爆炸似的。
初宁想了想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还有,你跟你兄长说,让他转告林少爷。姓陈的一家都满肚子坏水,跟这样的人免不得污了自己名声,若是之后他没再跟着来往,你也就别气了。」
林吴两家可能都暗中去合八字了,不然怎么可能叫吴馨宜和他来往,还常去林府作客。这摆明了是要给两人培养感情的。
所以她也只能相劝,希望好友能听恍悟认命吧。
在她看来,锦衣卫都是世袭的,林大少爷前途一片光明。只要是太子登基,这个锦衣卫指挥使,还是会传到林大少爷手中,除非是出了乱臣贼子。那这帝王亲卫才会有遭殃的一日。
吴馨宜还是气鼓鼓的,哼唧了两声:「凭什么他不来往了,我就愿谅他,谁啊他,我还管他这么多。」
初宁只能是暗中叹气。得,这是一点也没听明白。
徐家热闹了半天,初宁和徐家姐妹还有吴馨宜又聚了一下午,眼见天色暗了,吴馨宜才站起来理理裙子:「我这先走了,你出嫁那天我肯定会早早到的。」
说罢,风风火火的就走了。
初宁看着她的背影只想笑,耗了一天的精神,回到院子时发现疲惫得很,倒头就在炕上睡着了。
等睁的时候,是听到徐砚的声音,正在外间吩咐什么。不一会,有脚步声往内室来。
「姑娘,您该起来用晚膳了,三爷过来了,听到你没用饭一直睡到现在,正朝我们发难呢。」
初宁瞬间清醒,趿了鞋就要往外跑。
可跑到槅扇的时候,又咬唇停在那里,羞涩不已。
她又想起亲他的事了!
当时她怎么就那么不计后果行事。
正巧徐砚就看了过来。他眉目如画,眸光温柔明亮,比烛火还耀目。
初宁就好像受了蛊惑一样,不自觉迈出脚步,来到他跟前。等喊了声徐三叔,她才后知后觉地,想找个地洞钻。
她见才算不算见色昏头,就那么巴巴跑前去了!
徐砚见她低了头,耳根还红红的,大概明白她是在不好意思。
恐怕是为了昨晚的事。
他索性假装没察觉,严肃地说:「你怎么能够不吃饭就睡了,万一睡到晚上,不得伤了脾胃。」
他一板脸,初宁哪里还记得什么害羞,慌张给他解释她今儿都做了些什么,实在是太累才睡着的。
连徐砚的嘴角翘得老高都没有发现。
于是,徐砚就在这儿陪着她又用些饭食,他在衙门也没有好好吃,算是蹭上一顿了。
用过饭后,初宁给他泡来茶,就坐到他身侧。徐砚见机会正好,细细地问昨晚宫宴上的事。
初宁事无巨细,一一说来,说到最后,是皇后喊走了安成公主,她无意走到竹丛那边听到说话……徐砚不由得皱了眉。
即便对方提前知道了皇后要来找安成公主,又怎么能那么巧就算到小姑娘会走到竹丛那边,那些人就从那里经过。
「当时你身边跟的是谁,那人跟你说过什么吗?」
初宁细细想了想,说道:「是殿下身边的宫人,她说了声甬道风大。我知道竹丛那里背风,就往那儿走了,也想着离远些,省得有偷听嫌疑。」
徐砚眸光一沉:「那宫人有问题,她在引导你。」
初宁就又紧张起来:「徐三叔,你是说这宫人被人买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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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无上限 卷三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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