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有蜜方 下 第九章

  楚瑜在家时跟着先生学过算学,记账对她而言是不难的,加之有南嬷嬷从旁指点,很快便能够上手了。不过若干年的账簿堆积繁多,要一本一本的看清楚,非花费相当的时间不可。
  这一日楚瑜依旧坐在窗前翻看账册,盼春给她倒了杯热茶来,又清脆的笑道:「才将二门上的小厮抬了一筐东西,小姐可知道是什么?」
  这丫头也学会卖关子了,楚瑜瞪她一眼,耐着性子,「是什么?」
  「小姐您见了就知道了。」盼春俏皮的挤了挤鼻子,因授意让几个当值的老妈妈将东西搬进来。
  掀开顶上的布幔一瞧,编织精细的竹筐里卧着一堆青杏,整整齐齐的码列在一起,且似乎是腌渍好的,透出一股酸甜冲鼻的清气。
  没听说朱墨有这样务农的亲戚,楚瑜皱起眉头,「这是谁送来的?」
  盼春这时就不像方才那样好颜色了,朝院墙外努了努嘴道:「还能有谁,先前送回尚书府的玲珑姑娘,人虽然去了,却还惦记着咱们府里呢,听说大人病中胃口不佳,特意送了这筐腌柿来,作为佐粥的小菜。」
  这丫头倒是好心思,知道金玉器物都不值得什么,倒会在细节处下功夫。楚瑜微微勾起嘴角,红杏枝头春意闹,两小无猜正当时,没准这些柿子也是玲珑一个一个亲手拣好的,想着朱墨每尝一粒,都能惦记起她来。
  可真是个妙人儿。
  盼春适才的笑容早沉下去,一脸愤慨的道:「这个玲珑,都送回原籍还不安分,以为凭几个柿子就能扭转乾坤么?这样粗口麻舌的东西,狗都不吃,亏她有脸叫人送来。」
  她伸腿欲将那竹筐踢翻。
  楚瑜抬手制止她,镇定的道:「别人有心,这份心意可不能糟蹋了。」
  说着便命令几个婆子将酸杏抬到后房去。
  盼春不解的看着她,「小姐您想怎么处置,不然让奴婢拿出去喂狗得了。」
  「瞎说什么呢,这是她特意准备了为郎君开胃消食的,自然得问过郎君自己的意思。」楚瑜从容说道。她可不会糊涂到在这种小事上争风吃醋,况且,正好也能试探一下朱墨的反应——他撵走玲珑时,到底是毅然决然、还是情意绵绵的?楚瑜可不想这丫头不撞南墙心不死。
  这时候装什么大度,盼春小声嘀咕了一句,正欲深劝,忽见望秋急匆匆进来,满脸是汗道:「小姐,外头来客人了,南嬷嬷不敢擅作主张,让婢子请您过去呢!」
  天底下还有南嬷嬷应付不了的客人?楚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将账簿收进抽屉里,用镇纸压着,这才款款整衣起身。
  靠近门庭,已闻人语喧哗之声,听得出来,南嬷嬷正竭力安抚来人,至于几位大驾光临的稀客,则显得有些急躁。
  南嬷嬷见她近前,忙欠身施礼,「夫人。」这位老人家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此刻额头却有细汗沁出,可知此事连她也觉得烦难。
  楚瑜目光微沉,看向青石阶下,这下就更叫她吃惊了。原来这几位客人并不如她想象中尊贵,而是衣衫简朴的一对男女。男的约莫而立之年,穿着一身粗麻布衫,两脚急促不堪的拍打着,脸上同时具有小市民的老实与狡猾。那妇人则看不出年岁,想来也有二十出头,简单挽了一个髻,脸上并未十分妆饰,衣着倒是清洁得多。
  两人身后还牵着几个孩子。
  男子见这样一位服饰华丽的夫人出来,忙越前一步,叽叽呱呱的说些什么,楚瑜半晌也没听清,脸色不由微微冷下去。
  这是哪来的一群闲汉!
  那妇人知她误会,忙将丈夫拉过一旁,耐心安抚住他,继而满面笑容的上来道:「这位便是弟妹吧?听说二弟去年刚和你成亲,我们两口子事忙,也没来得及道贺,实在抱歉得很。」
  这妇人倒是很懂礼数,不过她话里的称谓楚瑜就听不懂了,她将目光投向身畔的南嬷嬷。
  南嬷嬷附耳解释道:「说是朱大人在老家的亲戚,还是一家子兄弟……」
  妇人可巧听见这句话,忙挤上前道:「对,咱们是从济宁老家过来的。」
  说着便要往门里挤,几个伶俐的丫头忙拦住她。
  妇人一脸错愕,楚瑜看着越发头疼,她可从没听说朱墨还有个老家哥哥,瞧南嬷嬷的样儿,显然她也没听闻过。
  这妇人看着又颇情真,楚瑜不得不多问一句,「你说你们是郎君的亲戚,可有何凭据么?」
  刻意用亲戚一词代指,其实是间接模糊了他们的身份。
  妇人尚有些愣怔,男子已骂骂咧咧上前来,「我早说朱墨是个狼心狗肺的杂种,连下人也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你还低声下气做什么?趁早闯进门去,他还敢不接待咱们二人不成?」
  此言一出,众仆婢都微微色变,连南嬷嬷也失了平日的圆和,显出几分冷嘲。
  妇人知道不好,忙捂住丈夫的嘴,陪着笑脸道:「今日多灌了几口黄汤,他平时不是这样人,还请弟妹多体谅则个。」
  楚瑜看戏看了半天,也瞧出些门道来,看来这群人是打定主意要来认亲戚了。无论是真是假,她自己可不能引狼入室,总得先征求朱墨的意思再说,因微微笑道:「这样吧,你二位初来乍到,咱们从前也未见过,贸贸然放你们进来,万一是贼可怎么好……」
  妇人忙道:「没有那种事,弟妹你误会了!」
  楚瑜可不管什么误会不误会,依旧说道:「这样吧,我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先送你们到客店住一晚,等郎君晚上回来,若果然不假,再由郎君亲自将二位接回,你们觉得如何?」
  这段话虽然客套,可是也难免生疏冷漠。那男子听了立刻便要发作,还是妇人好性子,怕他胡言乱语,将其拽到一旁密密的商量些什么。
  两人说话的声音虽低,楚瑜隐约听见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福气在后头」之类的话,脸色于是更加不愉。照这般看来,即便这两人真是朱墨的嫡亲,也必然不是好相与的。
  妇人劝住她家那口子,面上的笑容更加卑屈谨慎,她几乎是忍气吞声的道:「那便听弟妹的意思吧。」
  楚瑜便让盼春掏出一锭银子给她,扬起下巴道:「这个应该够你们一夜住宿了。」
  岂止一夜,这一块少说也有二两多,住半个月都不成问题呢。妇人喜不自胜,忙用牙咬了咬,见是真货,这才心满意足的揣进袖里,告喏离去。
  楚瑜站在台阶上,看着这拖儿带女的一家子浩浩汤汤出门,这才转身和南嬷嬷商量起对策来。
  无论她如何逼问,南嬷嬷始终将头摇得如拨浪鼓般,坚定的道:「老奴可从未听说朱大人还有一位长兄,大人未足十岁便流落京城,饥寒交迫,若非机缘巧合,只怕早就饿死了,若家中还有亲族在,怎么眼看着一个小孩子冻馁至死而不施以援手?」
  楚瑜也不相信这种事,不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或许真有这样的狠人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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