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夫妻二人刚刚多说了几句话,俞菱心一眼就看见了荀澈的手臂上居然有一条新愈合的浅浅伤痕,足有五寸长,登时心里就是一跳:「慎之,这是怎么了?」
荀澈微微转了转手臂,语气十分轻描淡写:「一点小伤而已,没事了。」
「小伤?」俞菱心转到正面,望向荀澈,「你不是到郴州军中奉旨查访吗?为什么会受伤?」
荀澈看着俞菱心的神色,犹豫了一下,才简单道:「郴州的局面真的非常复杂,等一下我们慢慢说。别担心骂,你看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么?真的没有别的伤了,你若是真的担心,要不要也进来一起洗,好好查验一下?」
俞菱心当然知道他是故作轻松,直接瞪了他一眼,当然没有进浴桶一同沐浴,但还是仔仔细细地又给荀澈检查了一番,果然是除了身上消瘦几分之外,确实没有其他伤痕,才放了心。
荀澈知道妻子惦记,也就随她查看。而沐浴完了回到房里,吃了几口热茶便打发了丫鬟出去,才将郴州的事情一一道来。
最简单的概括,也是最惊人的重点,就是这些年来应该是一直有人在暗暗地跟北戎勾结,出卖情报和物资。只不过这情报和物资流失的量应该都不太大,也没有造成太过严重的后果,所以一直到天旭十三年、程雁翎从郴州回京之前都没有爆出来。
而前世里,程雁翎是天旭十四年底才回京,之后也在京中停留时间不长,所以这件通敌之事应该是从头到尾都没有酿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也没有上达天听,以荀澈曾经对政局的掌控力而言,都没有知道,可见此事被掩盖得何其严密。所以荀澈这次在去到郴州之前,也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而这次所谓的兵变源头,并不是军中缺少粮草物资,或者将领操练过于严苛以致军心不稳等等,而是在十月的一次查验之中,兵器与情报流失的同时死了数十人,应该是有人暗中偷盗转移的时候被发现,所以杀人灭口。只是不知道在这数十死者之中谁是内奸,谁是被灭口之人。所以军中分成了几派互相指责互相怀疑。通敌是灭门的大罪,谁也不能承认,但是出事是确然无疑的,所以才闹了起来。
俞菱心听得眼睛都瞪大了:「你的意思是,县主是知道这件通敌之事,但是将此事压了下来?」
荀澈叹了一口气:「县主一定是知道内情的,至少知道一部分。但她到底是怎样牵涉在当中,我也不是特别确定。因为郴州兵变刚一发生,县主就已经连夜赶回了郴州。」
顿一顿,他又斟酌了一下措辞,「而等我到了之后,县主的态度也不算特别配合。现在郴州军中的争议很大,京城中和郴州内部都在争,也有说法是县主本身就有通敌的嫌疑。但是县主却不肯为自己解释,所以现在就更加复杂。」
「县主怎么会通敌?」俞菱心虽然跟程雁翎算不上特别熟悉亲近,但是前世里程雁翎镇守郴州的英武名声天下皆闻,尤其是秦王登基之后,程雁翎的父亲已经年迈,又有早年战场上的旧伤,英武不比当年。而程家的年轻一代之中,诸子弟皆不及程雁翎。到后头天景年间每一次北戎或大或小的进犯,几乎都有程雁翎领兵退敌的功勋。
当然盛名之下,亦有其他的传闻,比如程雁翎练兵严厉,作风狠辣等等。但程家的铁血忠心人所共见,俞菱心真的是完全无法想象程雁翎会通敌。而且还是倒卖兵器和情报,难道她会缺钱,还是缺什么?
荀澈颔首道:「我也是不信县主会如此。但县主的态度,实在微妙。前几日我跟县主提了,还是先回京面圣,毕竟郴州军是大盛防御北戎最重要的驻军,一定要让皇上心里安稳,郴州军才能安稳。但是县主却不肯,她现在亲自领着人去北戎了。」
「去北戎?」俞菱心更惊,「难道是有什么嫌疑之人逃过了玉龙关?但是,但是真的要抓人,县主也不应该亲身犯险啊!」
荀澈无奈道:「如此力劝的人自然不只我一个,但县主领兵多年,自有刚强主见,而且这件事,只怕跟县主自家之事关系匪浅。她一意孤行,连程将军也拦不住,我也没有办法。」
俞菱心听得越发惊心,同时也有旁的思虑:「这件事有没有京中之人的参与?」
「应该没有。」荀澈摇摇头,「这样的大罪,可不好轻易沾手。没有足够的利益驱动,没人会冒灭族的风险。只不过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京中的人借题发挥,却是在所难免。」
俞菱心看着荀澈的神色,似乎还有点隐约的模糊,便又压低声音问了一句:「你还有什么话在心里?是有什么怀疑吗?」
荀澈缓缓舒了一口气,沉声道:「现在祁家在将矛头指向县主,这搞不好是跟县主已经死去的丈夫,祁烽有关。」
俞菱心当真是完全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一层变化,登时简直是瞠目结舌,片刻之后才渐渐理清了思路:「什么叫做与小祁将军有关?意思是他因为发现了什么人通敌而被谋害了?还是……」
荀澈目光微微低垂,神色也越发凝重:「现在祁家大致的说法就是这个意思。毕竟当年祁烽是死在战场上,后来连全尸也没找回来。虽说战阵殉国总是有的,但当时的情况好像也是有些微妙的。而如今又闹出这通敌的事情来,祁家虽然没有正式撕破脸指名道姓,也算是将所谓的线索和怀疑都指向了端仪县主。」
「可是——」俞菱心越发觉得匪夷所思,「可这怎么可能?就不说程家的世代忠烈,只看县主自己的家世地位,有什么道理会去通敌?总要有所图谋,才值得冒着满门的风险去做这样的事罢?」
荀澈又斟酌了一下,声音几乎是压低到不能再低:「有人提出,当年小祁将军跟县主婚后其实并没有太过和睦,县主常常练兵征兵,尤其是在荆阳和荆林两地所征的,单组了一支风雷小队,里头好像……好像有人曾经跟县主走的很近。」
他再次衡量了措辞,补充解释道:「荆阳与荆林是最靠近玉龙关的两座城,前些年的大盛与北戎休战的时候,百姓还是有不少通商之事,药材皮草等等,所以荆阳和荆林其实一直也都有些两国百姓之间的通婚。郴州其他的州府里倒是比较少,但荆阳荆林还是有不少。前些年征兵的时候,一般都比较少征荆阳荆林的年轻人,怕的就是有北戎的细作。但县主前几年征选了一批,还亲自操练,当初也是有过不少争议的。」
俞菱心顺着这个意思想下去:「难不成那些人是说,县主中了北戎细作的‘美男计’,所以色令智昏的,就通敌叛国、还谋杀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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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奸夫最宠妻 卷四 第62章[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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