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就是自己下半辈子要依靠的人的手,前进一步是未知的世界,而后退一步就是无底深渊,五丫本就知道这些,可是手始终也伸不出去,去抓住那只手。
那只手的主人突然开口:「虽然还没拜堂,但你上了花轿就是我仲伯阳的妻子,现在后悔怕是来不及了。」
五丫听完,猛得抓住那人的手,狠狠的抠了下去,然后若无其事的跟着新郎下轿,虽然五丫不知道她的新郎现在是什么表情。
被那只手抓着不知为什么有着莫名的安全感,听着身边的人的指令,迈过火盆,走进礼堂,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
身边各种繁杂的声音,五丫似乎没有听进去,只能听得到身边人的声音而已。
刚跨进越北侯府的正厅便听到赞礼者喊:行庙见礼,奏乐!
主祝者诣香案前跪,皆跪!上香,二上香,三上香!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赞礼者接着赞唱:升,平身,复位!跪,皆脆!接唱:升,拜!升,拜!升,拜!又唱:跪,皆脆,读祝章!
然后一个十三四岁小儇声音清亮的跪在右侧拜佛凳上读毕。
赞礼者又唱:升,拜!升,拜!升,拜!
五丫听着赞礼者不停的说道,升拜升,麻木的跟着做,一遍一遍,心里头有着些许不耐烦,繁文缛节太多又有什么用呢,规矩还不是人定的,既然是人定的那就总有一天会改。最后赞礼者唱:礼毕,退班,送入洞房!
听到这句时,三跪,九叩首,六升拜结束,五丫终于觉得解放了,至少不用升拜了。
五丫由那只大手拉着一直走,似乎他没有松开的意思,五丫也就由着他了,以后整个人都是他的,拉一下手又能如何,能如何的恐怕只有五丫的脸吧,一直羞得发热。
进了洞房,五丫由喜娘拉着坐到床上,初挨到软床,五丫疲惫到很想躺在上面,成亲是件体力活。
只听仲伯阳吩咐道:「好好伺候三少奶奶,我出去陪宾客。」然后就听到匆匆的脚步声,本以为仲伯阳走了,谁知他又返了回来,交代道:「还有,别让三少奶奶把盖头自己摘下来!」
喜娘憋不住一笑:「三少爷放心,奴婢会看好的。」
五丫此刻心里把仲伯阳的祖宗十八代都念叨了一遍,凭什么他出去陪吃陪喝,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无聊挨饿。
「三少奶奶,你就好好歇一会儿,宾客也不会太为难三少爷的,若是您饿了就吱一声,奴婢哪些东西给您吃,但是您不能摘了盖头。」喜娘道。
「我饿了,给我吃东西。」这是五丫唯一想说的话,从早上到黄昏,自己是滴水未进,若是再不吃东西,恐怕仲伯阳又要当鳏夫了。
新房处很是安静,没有什么吵杂的声音,许是因着越北侯府大的缘故,每房和每房都隔得很远,五丫还记得自己是葬礼的时候来得这里,现在没想到自己以后就要生活在这里。
五丫轻轻叹气,却被耳尖的喜娘听到了,「三奶奶这大喜的日子,可别做些触霉头的事儿。」
五丫等了好久,只听新房的门被一脚踹开,周围的环境也不再安静,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其中一个最熟悉的声音道:「今个儿就别闹洞房了,兄弟多了。」说话人的舌头都打了结。
有人说不行,有人起哄,最后不知谁说了句,「仲三公子怕是真醉了,咱们就成人之美,这洞房别闹了!」
说完有人迎合着,闹哄哄的声音便散了去,只听砰得一声关上了门。
然后有脚步声传来,仲伯阳吩咐道:「把秤杆给我拿来。」声音出奇的平静,跟刚才判若两人,五丫没想到他连演技都这么好。
仲伯阳手拿秤杆,慢慢的将盖头挑起,五丫的眼前出现了些许光亮,有一点点刺眼,她伸手捂了捂然后放下。
只见仲伯阳看着自己,看呆了,「又不是没见过面,难不成脸上多了些什么?」
仲伯阳笑笑不回答,还是看着,五丫这回慌了起来,赶紧道:「拿镜子,快拿镜子来。」
喜娘捂着嘴笑,仲伯阳坐到五丫身边,五丫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酒气,只见他抬手,慢慢伸向自己的脸,五丫下意识的往后一躲。
仲伯阳笑了笑,「你嘴角有东西。」然后伸手擦了一下,仔细又看了看,「以前只觉得你生得讨喜,现在瞧也是个美人。」
五丫脸腾地红了起来,大红的嫁衣映得更加明显,她不自觉的低了低头,露出白皙的脖颈。
丫鬟把一盘点心递给喜娘,喜娘端到五丫面前,道:「三奶奶尝一个?」
五丫知道那是子孙饽饽,便自己拿起了一块,尝了一小口,喜娘笑呵呵问道:「是生还是熟?」
「生。」五丫的声音又柔又小,撩拨的人心痒痒,喜娘大声道:「三奶奶说生,祝三少爷三奶奶早生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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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聘庶为妻 下 V第十九章[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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