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你不嫁他,我们一家会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吗?都是因为他,你就是引狼入室!」
「余沛瑶!」余竞瑶看着下颌高抬瞪视自己的妹妹,若不是她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她真想一巴掌把她扇醒,都到了什么时候还在这胡言乱语。
「母亲,父亲尚未定罪,你也不必太悲观,我会和宁王商议此事。」她拿着巾帕给母亲擦了擦泪,母亲无奈,也不知该不该信宁王,叹了一声。余竞瑶冷漠地看了一眼妹妹,嘱咐「护好芊芊」,于是去找沈彦钦了。
沈彦钦正在门外候着她。二人对视,千言万语,捋不出从哪句话开始道来。余竞瑶樱唇微启,刚要开口,只听一队侍卫急速奔向前堂,他二人互望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
「大人,这是在后院书房搜到的。」
一个跨剑的侍卫站在黄召面前,双手递上了纸样的东西。黄召下巴落都未曾落下,垂目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接了过来。是一封信,他正反翻看了一番,神情立刻凝了住,脸色越来越沉,迫不及待地抽出信展开。只见方才还暗青的脸色像逢春的枯树,脸上的皱纹都向上延展,笑痕愈见深了起来。
「好!」他说罢,朝着赶来的宁王看了一眼,抖了抖手中的信,好似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这一抖,让宁王和余竞瑶顿时惊了住!视线模糊了,她已经看不清其他,只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赵」。这正是赵珏交给沈彦钦的那封信,让他转交晋国公。他明明告诉自己,他没有交给父亲的。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沈彦钦,他高耸的剑眉下,一双眸子骤然冷了下去,清冽若寒冰似的盯着黄召,好似被人戳中的痛处,一时无言以对。余竞瑶明白了。
「听闻衡南王扫清江州残余时,查到了晋国公与高阳王相通的证据,本欲交给陛下却被盗了,看来这是找到了。」黄召慧黠一笑,「这还多亏了宁王啊。」
「与我何干!」沈彦钦冷言道。
「没有宁王,这案子怎么能结的这么快。」黄召笑得含义不明,挑了挑眉,「既然要找的已经找到了,我们也不打扰了。」说罢,瞧了余竞瑶一眼,带着几队人走了。
庭院中独留夫妻二人,沈彦钦回首,对上了余竞瑶的眼神,眸中的伤痛,茫然,愤恨,绝望,复杂得难以言表。他只觉得这眼神很熟悉,和在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他心慌了。
「我没有送那信。」他开口解释。
经历这么多,她不知道该不该信他,或者她谁都不敢信了。「不管送没送,这信在晋国公府搜出来了。」
「是有人要陷害晋国公,当初我收到的信,写得也不是这些。」
她当然知道有人要陷害父亲,她也猜出是谁了。她只是不明白沈彦钦怎么可以这么冷静,余竞瑶觉得丈夫清寂得像水墨,像云雾缭绕的峰,看不清,靠不近,触不到,也摸不透,雾越来越浓。她叹了一声,把这口撑了一整日的气都泄了出来。
「希望如此吧。」事已至此,她没力气再纠结这些了。
沈彦钦不怕她哭闹怨怒,就怕她没了情绪。心被扯着似的疼,他走上前,抱住了妻子,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累了一整日了,我们回家吧。」沈彦钦低头看着茫然的妻子。
余竞瑶沉默了半晌,也举眸看着他,眼神中看不出一点内容,「殿下先回去吧,晋国公府发生这么大的事,没个人撑着不行,我陪陪母亲和沛瑶。」
「我陪你在这。」
妻子摇头,「你还是回去吧,这件事是你和御史台一同办的……」她哽了住,沈彦钦捏着她的胳膊问,「你不相信我?」余竞瑶还是摇头,她说不上来,只觉得有点混乱。「你要是真的想让我信你,你就再帮帮父亲吧。」此时此刻,她无能为力了。
沈彦钦抱紧了妻子,在她额上深深地亲了一下,依依不舍地放了开,嘱咐了自己随行的一队侍卫留下。带着其他人回宁王府了。而此刻的宁王府,也正有人在候着他,侯他入宫面圣。
他一走,余竞瑶唤来了沈彦钦留下的人,让他悄悄通知被关在门外的林校尉去查查这到底怎么回事,再让他遣人去将军府看看,也去睿王府打探一番,如今她只能靠自己了,但凡有一丝机会,她都不能放过。
那人得令去了,她回后院安抚母亲和妹妹,方才那封信像块巨石压着她,她甚至不敢看沛瑶,她也害怕妹妹说的话成真,没敢提刚刚发生的事。
「母亲,父亲被出事之前,宁王可遣人来过?」余竞瑶拉着母亲问道。
母亲抹着泪,摇头。「宁王没来过,但你父亲好像去找过他。」
「什么时候的事?」余竞瑶问道。
「快十日了吧。只是听他提了句,不知道去了没有。」母亲通红着眼睛看着余竞瑶,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声音颤抖,哑着嗓子问道,「竞瑶,你父亲是不是救不了了,他出征时我心都没有这么慌过。你让宁王帮帮他,还有睿王,皇帝不会不听他两个儿子的。」
「你放心,我会的。我已经派人去找睿王了。」
母亲的泪不止反而越来越汹,她害怕了。晋国公的脾气她最了解,就算留下一命又如何,他一辈子忠君为国,临了背上这么个罪名,只怕他生不如死。即便她一个妇人家不懂朝政,不知道这之间的利益争斗,但她明白,皇帝把这件事做得这么大,即便最后查出晋国公是被冤的,他也不会为他翻案,历朝历代,听说哪个皇帝会承认自己的错。
这便是良弓藏走狗烹,怨也只能怨父亲离皇帝太近,锋芒不敛,和睿王贵妃走得那么近,必然会让皇帝起疑心。他一早意识到这一点,没把手伸到夺嫡之争中便好了,如果是那样,无论是曾经的历史中还是如今自己经历的这一世,他都不会落得个灭门的下场。
林校尉回来了,他身手不凡,悄无声息地从园林和街头相接的两棵树上翻进了晋国公府,偷偷在西厢耳房见了王妃。
「到底怎么回事?」余竞瑶急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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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转运妻 卷四 V第20章[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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