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苑摇了摇头,「谁没事来州衙,又不是好地方。」
有句话,她咽了下去—— 你也不是什麽好人。
【第二章 美人计与青天老爷】
段磬进了内堂,邢苑站在门边乾等,迎面过来一个黑衣男子,快走到她身前时,突然咦了一声。
邢苑抬眼看他,他居然就地站着,只盯着她的脸,不迈腿了。
邢苑闻到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味,让人不舒服,她想要避开,又怕见不到知州,正尴尬着,段磬出来了,很随意地往她身前一站,他的体格大,将她大半个人都给遮住了。
「姚仵作可是又查出了什麽新进展?」
邢苑将仵作两个字在嘴巴里咀嚼了两下才回过神来,仵作不就是查验死人的,她闻到的味道,应该就是死人的味道。
「在下已经说过,那位商客死於利器,一刀致命,哪里还来的新进展?」姚仵作的嗓子沉了沉,「倒是段都头一大早的,带了这样美貌的小娘子来见大人,不知是为何?」
邢苑实在不想让个仵作在一大清早的对自己评头论足,闭紧了嘴,一个字都不说。
段磬很是满意她的反应,直接草草几句话,将姚仵作给挡开了,等人走了,一回身,果不其然,见到她一张煞白的小脸,桃红的胭脂都白抹了。
「知州大人说了,让你进去回话。」
邢苑抬起手来,在发鬓处用手指轻轻一抹,整个人又缓过气来,「奴家还请段都头留步。」
「你要独自进去?」
「是,奴家觉得有些话,段都头在场,委实不便。」邢苑不等他回答,腰肢一扭,婷婷嫋嫋地往里走。
段磬瞪了她的背影片刻,又不恼了,背脊往墙上一靠。
楚知州没想到段都头带来的那个寡妇人证长得这般好,此刻那杏眼桃腮的艳容就在面前,让他心神一荡。
「奴家邢氏见过知州大人,见过青天大老爷。」邢苑不等楚知州开口,先盈盈俯身,跪了下去。
楚知州赶紧走两步要去搀扶,口中只说不必大礼,目光落在她後腰的婀娜曲线,有些发怔,都是嫁了人的妇人,那腰肢如何纤细若此,似乎只要轻轻使力就能折断。
邢苑才顺着楚知州的手势缓缓起身,抬起头时,已是双眸含泪,一副楚楚之姿。
楚知州耐心地听她如何好心借了五百贯给同村的端木虎,又如何在两位官差查案时将借据出示,随後一整晚心急如焚不得安眠,不得不一大清早,徒步走了十五里路,才求到州衙门前,盼着父母官为其做主,将借出的五百贯尽数取回。
她说一句,用手背拭一下眼角,完全是一副没有着落主张的弱女子之态。
楚知州好声好气地劝慰她几句,又问清楚那五百贯可有什麽印戳记号,才方便让人调查。
邢苑想一想,抽抽搭搭地说道:「不瞒大老爷的话,奴家的这些钱也是亡故的夫君留下,奴家一时贪心,想着端木虎应允的两分利钱,五百贯的穿钱线皆是大红的绒线,是城里拢香斋的货色,大老爷有心,请验明正身。」
楚知州当机立断,立时起身走到门前,将段磬唤到身前,让他速速去查看端木虎那五百贯的穿钱线。
段磬得了令,脚下走得飞快,脸上在笑,心里发苦,他在州衙任职,在顶头上司面前好话说了一箩筐,都比不上美貌女子的两滴泪珠子,瞧楚知州的神情,就差要掏出帕子亲自替她擦眼泪了。
难怪九华村的村长一提起邢寡妇,恨不得要在她背後贴一张纸条,上书三个大字:狐狸精。
线索明确,段磬做事乾脆,他亲自去库房提取那五百贯,又让沈拓跑腿,将拢香斋的掌柜请过来,两厢一核对,正如邢苑所言,端木虎所有的五百贯,正是拢香斋红绒线所穿,一串不差。
一上午兜兜转转下来,段磬双手都累得抬不起来,邢苑却坐在楚知州的一旁,案几一杯热茶,好生悠哉。
楚知州听得结果,双眉先是一皱,才缓缓展开,「如此说来,杀那商客的必是其他凶手,既然人证、物证俱在,也不能冤枉了好人,且将端木虎从大牢中提出,遣返回村,要是还有案情需要,必须随传随到,至於那五百贯钱,邢家娘子再等上一等,三日内,必然奉还原主。」
邢苑对这个结果甚是满意,对楚知州谢了又谢,高帽子戴得人都晕乎乎,这才笑吟吟地退身而出,一转身,见到段磬,脸孔又拉下来。
段磬看着她,也不出声,等了片刻才听她支吾着谢了一句,他想要作弄她两句,又觉得没意思,正色提醒道:「五百贯不是小数目,知州说了三天,未必真的就是三天。」
邢苑没有顶嘴,多问了一句,「那端木虎什麽时候能出来?」
「人就不用担心,黄昏前必然就能回村了。」段磬跟在她身後走了几步,「你倒是关心他。」
邢苑停下脚步,眼角上挑斜斜而望,「段都头就这般好奇奴家的事儿,那麽奴家倒是要好好与都头细细说来,奴家与那端木虎相识多年,有些理不清剪还乱的干系,不知都头可有那闲情逸致,陪着奴家说话?」
「有这功夫,我还是先去大牢一次,把人给放出来,回头再等着你来谢我。」段磬好人做到底,将她带出州衙,没有其他闲话,掉头就走。
邢苑咬了咬嘴唇,扬声问道:「都是我自己出的主意、做的功夫,为什麽还要谢你?」
段磬不回答,健步如飞,转个身就不见人影。
邢苑半弯身,隔着裙子揉了揉膝盖,天一亮就从家里头往外赶,足足走了十五里地,这会儿要她再原路走回去,怕是脚底都能生出血泡,她眼珠子一转,索性在州衙门前又等了会儿,等着沈拓出来。
果不其然,沈拓没多时就出现在她眼前,见到她不曾离开,倒是吃了一惊,「段都头没有送邢家大姊回去?」
真正是个笑话了,他能有这片好心?
邢苑腹诽了一句,嘴角仍是挂着笑,「段都头以公事为重,去了大牢提人,奴家如何能耽误他的时间?」
「这九华村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大姊这样走回去,怕是天色都黑了。」沈拓抓了抓後脑勺,「要不,我替大姊雇辆车,大姊若没有带着银钱,我先垫付便是。」
「那就多谢官差小哥了。」邢苑几句话,省下诸多力气,笑咪咪地瞅着沈拓,沈拓年纪小,脸皮薄,被那双盈盈秋波这般注目,耳根子都火辣辣的,脚底抹油似的开溜。
邢苑唇角的笑意稍微收拢,听得有人来到身後,不阴不阳地咳嗽了一声,她顿时後背僵硬,一动不动,盼着那人别在她身上留心太久才好。
姚仵作却没有要走开的意思,转到正面,与她视线相触,阴笑一声道:「隔了这些年,倒是出落成标致人儿,怎麽?想假装不认得,都是旧相识,如何就这样无情无义了。」
「谁同你是旧相识,这里可是州衙门口,别做出有失身分的事情,回头在知州大人面前,谁都不好看!」邢苑这次是真的板起脸,脚下不动声色地轻轻退後了两步。
「瞧着你这张脸蛋儿,还能有哪里不好看,原来你搬到了九华村,又嫁了人?又死了男人?啧啧,说得也是,当年不就说你是个克夫相。」姚仵作的手已经不安分地摸了上来。
邢苑要躲,姚仵作的手脚更快,另一只手已经拦住了她的去路,只消再退一步,等於将自己送上门去投怀送抱。
她实在不甘心,一个劲让自己冷静下来,莞尔一笑,冲着姚仵作的身後道:「知州大人怎麽出州衙了,这是有公务在身?天气倒是怪热乎的。」
她说第一句的时候,姚仵作没当真,这女人机灵得很,他是知道的,隔了些年,怕是都快成精了,却听她说得正经,已经要俯身行礼,这才不动声色地将双手一抽,回转身,身後空空一片,别说是楚知州,连半个人影都不见。
他不慌不忙地依旧想拦着她的去路,想要躲开也不是那麽容易的,这里算是半个他的地盘,要捉一个弱女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邢苑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有些恶心,她对段都头凶巴巴的,其实是知道那男人是个良善之辈,而眼前这个,绝对是披着人皮的豺狼。
「躲来躲去,更加有意趣。」姚仵作的眼睛一眯,已经彻底将她视为掌中猎物。
邢苑笑容不减,依旧冲着他的身後道:「小哥来回得真快,否则奴家真该等得心急了。」
「同样的把戏来一次是情调,来两次成笑柄了。」姚仵作这次根本不信,手眼见着已经抓到了她的肩膀,一想到那衣衫底下掩藏着的春光,他越发兴奋得双目赤红,某处更是蠢蠢欲动。
「姚仵作,你这是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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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飞高门 卷一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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