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副将听了这话,有几分尴尬,转过脸来道:「杨将军过虑了,我们有哪里会对你有什么意见,只是方才我们两人正在说闲话,没有见着杨将军罢了!」
瞧着两人满嘴的借口,杨之恒也不搭理这么多,指着他们的战马道:「两位将军,你们的马嘴里为何不塞上东西,马蹄为何不穿上袜子?」
两位副将听了这话皆是一愣,瞧了瞧杨之恒的坐骑,再看看他身后的士兵们的坐骑,马的嘴里都含着一根棍子,蹄子上全绑了帕子袜子稻草之类的东西。两人面面相觑,瞧了瞧自己带的军队,依旧是马掌亮闪闪的在那里。
「既然是偷袭,便不能让北狄人知晓我们过去了。」杨之恒平心静气的解释道:「马若是嘶鸣起来,那便不是会让北狄人知晓?虽然我们的骑兵不多,马蹄踏在地上,还是会有一定的声响,若是给马穿上袜子,那便不会这般响亮了。」
两位副将一听,脸上火辣辣的烧了起来,心中暗道这杨之恒果然还是有些小聪明,赶紧吩咐下去,将坐骑打点好,各自带了兵马分了两路绕道往关外而去。
第二日的清晨天上刚刚露出一丝鱼肚白,北狄士兵们还正在睡梦中的时候,忽然就听一声炸裂之声,在还没有明白什么情况的时候,就听四周叫喊声阵阵,马的嘶叫声直直闯入睡梦之中。
玉泉关的城门大开,里边潮水般涌出了大周的将领与士兵,手里拿着武器朝北狄人的军营扑了过去,北狄在外警戒的士兵见势不妙,赶紧发出警报,可是一切都太迟了,大周的骑兵已经旋风般到了阵前。
「快些保护汗王!」左贤王是第一个走出帐篷的,见着周围密密麻麻的涌上了大周将士,不仅仅是前方,便连自己的后方都涌出了不计其数的大周将士,心中吃了一惊,莫非大周来人增援了不成?
左贤王翻身上马,抄起自己的大刀,转身吩咐亲卫:「尽力保护汗王突围!」
此时北狄将士也都清醒了过来,大家迅速拿了武器上马应战。北狄人骑兵居多,这一点占了优势,居高临下拿了武器一通砍杀,也给他们杀出了一条血路来。左贤王拿着大刀在最前边左冲右突,带领了一队将士掩护着北狄汗王往旁边小路败退而去。
「追!」杨之恒远远见着左贤王耳朵上的金环闪闪,心里知道那边肯定有大鱼,一只手拿了长枪,一只手握紧缰绳追了下去。那两位副将见了,唯恐被杨之恒抢了大功,也赶紧跟着追了过去。
那小路是北狄人很熟悉的一条路,但是对于大周士兵来说却很陌生,左贤王领着兵马护着北狄汗王跑得很快,左拐右拐,分明似乎就在眼前,可转瞬却又没见了踪影。杨之恒与那两个副将带着一批兵士快马加鞭的追赶了下去,可依旧没有用处,追几个山头以后,只见眼前一片黄沙,半个人影也不见。
「杨副将,咱们回去罢。」那两位副将叹了一口气:「你也该听说过这北狄的沙海,若是不熟悉地形的人,进到里边去恐怕是难以回来了。」
这北狄有几处叫沙海的地方,里边全是茫茫黄沙,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走到里边兜兜转转很难绕出来。很多人因着不熟悉地形,到里边绕了些日子,没有干粮和水,便渴死饿死在路上,沙海到处都能见着白骨残骸,有人的,也有动物的。
杨之恒眯着眼睛望了望前方,一片黄沙漫漫,似乎无边无际,不时有旋风扬起漫天沙尘往脸上扑了过来,砸在脸上有些疼痛。「你们准备回去?」他转脸看了看那两位副将,见着他们都是一副害怕的表情,他轻蔑的一笑:「那你们回去罢。」
两位副将望了望那片沙海,叹了一口气:「杨副将,我们也不是故意吓唬你,不少人进了沙海就没出来过了,我们还是回去罢。」
「谁愿意跟随着我去闯下这片沙海?」杨之恒心里打定了主意,即便自己追不到北狄汗王,也要先将这沙海探个究竟,以后与北狄兵戎相见的时候,便不会如此轻易的将敌人放走了。
转身望了望自己带来的士兵,杨之恒见不少人脸上有恐慌的神色,可也有不少人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你们准备怎么办?我不强求,想跟着我走的便走,不想跟着我走的便跟两位副将回去!」、
杨之恒的手下沉默了一阵子,有一百多人走到了杨之恒身边:「杨副将,我们愿意跟你去沙海探上一探。」
「如此甚好。」杨之恒只觉豪气如云,朝那站在身后的士兵一抱拳:「各位兵士,还请将你们的水与干粮留给我们,我们带足东西便好上路!」
跟着杨之恒与那两位副将追下来的士兵差不多有一千来人,大家皆屏声静气的望着杨之恒在马上的身姿。杨之恒高大英武,初升的日头投射下来的光芒就如给他镀上一层金边儿般。站在那里瞧着他,只觉姿容熠熠,仿若天将战神一般,只可俯首不可仰视。
众人都将自己剩下的干粮与水交给杨之恒的手下,不一会便收集了一大堆,用几匹马驮了粮食,一百多人都翻身上马,朝那些士兵抱拳告别。两位副将瞧着杨之恒带兵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油然升起惭愧之心:「我们与杨副将,确实很有差距。」
三月的春风吹得柳枝缠绵,洛阳的官道旁边虽无长亭,可分别的时候依旧觉得凄凉。许兆宁望着那辆马车辘辘往远方去了,骑在马上,心中有说不出的惆怅。
她走了,就这样义无反顾的去西北寻杨之恒去了。许兆宁紧紧握着缰绳,那缰绳几乎要陷进手心里,勒出了一条深深的痕迹。他多么想拥她入怀,告诉她不要害怕,即便杨之恒真的不会再回来,她身边也会有一个人关心她,保护她。可他没有这样做,他没有勇气这样做,也知道不能这样做,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伤心落泪,说几句苍白无力的安慰话语。
尽管他反对她去西北,可她还是要去,她心里只有杨之恒一个人。许兆宁低头看着那条宽阔的官道,上边有一层浮土,被风一吹,慢慢的扬起又落下。这人的一生不就如这浮土一般,有高有低,高的时候能直上青云,低的那会子便低到尘埃里。
许兆宁最后依依不舍的望了一眼远处,马车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他派去护送的亲卫们的坐骑扬起的尘土依旧迷了人的眼。「但愿一切都是好好的,之恒能平安回来。」许兆宁叹了一口气,此生自己与她无缘,只愿她能一生美满,这便是他最觉安慰的事情。
郑香盈由豫王府的护卫一路护送到了玉泉关,此时西北战事已停,到处都是一片安定宁静的模样,关外的田地里已经有了绿意,一些士兵们正在进行农耕,开荒垦田。
镇西大将军听闻杨之恒的未婚妻找到西北边塞过来,心中也是难过,赶紧让人将郑香盈安顿在了玉泉关里,自己亲自去那小宅子里见郑香盈。「郡主请勿惊慌,杨副将机敏聪明,断然不会有事。」镇西大将军只能如此安慰,杨之恒已经失去联系快一个月了,恐怕是凶多吉少,但他总不能就这般断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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稼妆连城 卷五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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