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敌对立场上想一想,秦苒便为即将到来的间谍生涯找到了更容易说服自己的理由。
心头重负卸下,她亦调侃起聂震来。
「这么说来,少帮主果然是个慈悲的好人。我见得你在赌桌上面将那些赌徒们赢的身无分文,难道也是积福不成?」
聂震在赌场上的「横扫千军」她是见识过的,并且由衷佩服。
「你小丫头不懂人情世故,看那些赌徒衣冠不整面容憔悴胡子拉茬,焉知他的妻儿不是在家焦急盼望?我让他们输的身无分文,让他们不得不尽快回家,焉知我这不是在替那些赌徒积福?」
秦苒:「……」这么想似乎……也挺有道理……
聂震的教导隔日便显出效果来。
秦苒回去之后,便退了钱泰送来的衣服首饰,独独留下翁鱼送来的。
钱泰为此很沮丧,钱大钱却觉得很庆幸。
自家少爷花起银子来完全不手软,东西全选贵的好的,要是秦姑娘留了下来,那才吓人呢。喜欢钱家银子的姑娘多的是,钱泰这样一个死心眼,他还是希望能配个不贪慕钱财的。
反观翁鱼,得知秦苒退了钱泰的东西,围着聂霖转了不知道多少圈,只绕的翁大成瞧着头晕,恨不得将他一掌拍过去。这死孩子真讨人厌!
聂霖却觉得既然靳家墙角有松动的迹象,何不趁热再掘几块砖下来?
于是改天秦苒便接到了翁鱼的邀约,等到一顿饭吃下来,收获不菲。她将一摞百两银票推到聂震面前,颇有几分「收受贿赂不知如何处理」的为难。
「你这是到哪发财了?」
聂震身后的聂小肥嘴角抽搐,自家少爷明明知道,还要装傻。
聂霖翁鱼请秦小娘子吃酒的太和楼,正是聂震的产业,不过是外人不知罢了。
秦苒揉脸,更加的愁眉苦脸:「……霖少问我金三千的来历……我只得说央求了他很久,诊金月付,他才同意前来,现如今还欠着大部分诊金呢……」
聂震笑的前仰后合:「于是他就相信了,拿了银票给你?」
秦苒凭白无故拿人这么多钱财,看着出谋划策的聂震这般轻松,真有一掌拍死他的冲动,「也不是……霖少问了问我们离京的日子……然后就掏了银票……」
若非知道靳良雄之死与聂霖有关,秦苒都要为遇上这样慷慨解囊的年轻男子而倾倒了,再对比面前这堪比周扒皮的聂大少,聂霖真是少见的爽朗又大方啊。
她是好孩子,收到贿赂只觉心头不安,第一个念头就是上交组织以证清白,可惜目前她是无组织人员,索性交了给聂震来处理。至少处理这种来路不正的钱财,他得心应手多了。
聂震将银票推了过去:「他既然给了你,你就拿着花罢。」还顺手摸了摸秦苒脑门上细软的发丝……手感真是不错啊,真是摸过还想摸……
秦苒一把将她脑袋上的爪子击落,烫手一般将银票一股脑儿全扔进了聂震怀里,落荒而逃,边逃边疑惑:什么时候她竟然与聂震不但不再仇视,还关系亲密到了这一步?
秦苒愤怒,后知后觉的再一次清醒认识到,聂大少果然不是好人,她所求的不过是让他熏陶一下她过于清白的良心,可是对方居然借机揩油……她很后悔没有当场踹他一脚。
不过两人武力值有差距,也就是想想而已。
其实聂霖也不是傻子,随手撒钱送人银票,除非这个人对他有价值,否则哪里值得如此?
秦苒能请到金三千,本是意料之外的事。
翁鱼去了秦家回来以后讲起,誉满上京的金三千居然在秦家,这就足够令人费解了。
聂霖消息也不闭塞,再联想到先帝驾崩之前上京那一场医林浩劫,不由露出兴味的笑容来:「这也是个聪明的,眼见势头不妙,竟然也能悄没声儿溜出上京。」
聪明的聂霖联想到秦苒提起诊金一脸愁苦的表情,更是放心许多。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是个小小弱女子呢。
其实秦家的财政状况自靳以鹏当了副坛主,掌了靳家财政大权,就有了根本性的改善,并非聂霖所以为的负债累累。
金三千的诊费是很高,可惜这笔很大项的支出已经被秦苒与聂震做了交易,一文不欠。
秦苒只有无事,每日照旧撑船出去卖吃食,不过是习惯了每日增收,这才给初来清江浦的聂霖造成了秦家生活窘迫的假象。
勤俭持家的孩子伤不起啊!
秦博从前除非迫不得已,家里快揭不开锅了,才会接受靳良雄的接济,平常开销却不想全被靳良雄背负。父女俩一样的秉性,秦苒原本也不想依赖靳以鹏,退了钱泰送的东西之后,也有心想将靳以鹏送的银子退回去,却惹来了他的暴怒:「……你肯替我舍命报父仇,却不肯花我的银子,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么?」
秦苒揣好了银票,连忙救火:「以后还要烦劳哥哥给我备份体面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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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抗婚这么难 V第五十章[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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