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以鹏跃跃欲试,想要担任这次扑卖的主要负责人,被聂小肥狠狠瞪了一眼。他还心疼当初花出去的银子,去前厅寻聂震回禀。
回禀的结果便是宅子门前便成了关扑场,自有宅中仆人将一应物事抬了出来放在门前扑卖,从衣物茶酒到器皿,甚直还有元子槌拍、鱼龙船儿、香鼓儿……黄草帐子、挑金纱、异巧香袋儿、藏香……玉竹凉簟、玉片凉枕……全方位展示了聂震的私人生活品味。
梁昭业下了马车,立在延平坊宅子门前,但见门前乱哄哄闹成一片,聂小肥直着嗓子指着个丰硕的妇人大喊:「钱太少这东西我不扑卖大娘你放下……」
那丰硕的妇人满脸横肉,鼓出一双金鱼眼,提着手上玉竹凉簟死活不肯放,「……小子你叫谁大婶呢叫谁大婶呢……老娘今天才双十……」说着提起钵子似的拳头就要往聂小肥脑门上招呼,斜刺里被人一把捏住了腕子。
捏着那胖妇腕子的是一名身材高挑,俏眼修眉的少女,雪白纤细的腕子与胖妇的粗肥手腕形成明显对比,教人瞧着十分之担惊,那胖肥若是反手扭住了她的腕子,恐怕那雪藕似的腕子顷刻间便要发出骨头断裂的脆响。
闹哄哄的扑卖场地顿时安静了下来,那胖妇一脸气恼,反手想要挣脱,哪知道一张胖脸涨的通红,居然挣不脱,直似手腕被铁钳钳住似的,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羞恼间抬脚便去踢,也不见那少女如何动作,胖妇那肥硕丰壮的身子如肉山一般砰然倾似,差点砸着了扑买的两名文瘦男子……
梁昭业咽了口口水,回头检视下自己身边的从人,感觉到双方武力值的差距,便有了几分踌躇之态。他身边跟着的梁安是个极会眼色的,在他耳边轻语:「……不过是个漕上的小子,好不好还在老太爷一句话呢,公子怕什么?」
漕船逢关过闸,总要与坝头税吏闸口官员打交道,哪一条线疏不通,拦截了漕船,延误了日子,都是麻烦事,杀头都是有可能的。
梁昭业挺了挺肚子,腰杆立时直了。
谁让聂震的爹只是个漕河上混饭吃的粗汉,而他梁家乃是世代勋贵呢,没办法,谁让这是一个拼爹的时代呢!
聂震听闻梁昭业来了,大步从正堂迎了出来,一脸喜意:「梁公子,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来了……」
梁昭业的脸霎时便黑了。
聂小肥擦着脑门上的汗弯腰哈背的陪笑,心内吐糟:少帮主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秦苒与靳以鹏暗暗交换个眼色,心中皆道:原来这个就是输了宅子与美人给聂震的那傻货?
聂震边将梁昭业往宅子里请,边对着门口的扑买者挥手,「诸位喜欢的都拿走吧,这些东西也不扑卖了,权当送诸位了……」
门口扑卖场顿时呼啦啦被抢劫一空,亏得秦苒手快,抢了那玉片凉枕死死抱在怀里,好几个人都下死眼盯了那凉枕几眼,只因武力值太低,最终作罢,悻悻而回。
靳以鹏顺手摸了一把那凉枕上面的玉片,后知后觉:「咦咦,这玉片好温润!」又苦口婆心劝说:「……不过少帮主用过的东西,你一个女儿家拿来用……不太好吧?」
正与梁昭业对峙的聂震面上笑意凝了三分,聂小肥侧目,秦苒干脆道:「反正我们身上也没多少钱了,这玉枕瞧着应该值不少钱吧?」
靳以鹏喜上眉梢:「那是那是,回头我们便拿到街上去扑卖了……」
秦苒怒气横生,一脚踹在他胫骨上:「你还想去赌?!」直吓的靳以鹏连连摇头,「全听你的,全听妹子的!」
二人商量的旁若无人,聂震面部神经有些微抽搐。梁安用一种刻意压低但众人俱能听到的声音道:「谁家这般没规矩的奴才,竟然当着主子的面商议变卖主子的东西……」目光触及秦苒森冷的目光,不觉住了口。
一时梁昭业在厅堂坐定,他也不绕弯子,当即便提出今日前来是要将这座宅子扑买回去。
当初聂震从他手里赢这宅子,商量好的价格只有区区五百两,但这宅子实价要远远高于这个价格。
聂震一脸遗憾:「梁公子若早几日前来,便是分文不取,聂某也愿意双手将这宅子奉上,但是不巧……前两日这宅子被聂某拿去琼林苑扑卖……已经易了主了!」
秦苒:「……」原来如此。
梁安怒道:「怎可如此?为了这宅子我家公子……」这事虽然上京几乎人人皆知,但要他当着梁昭业的面讲出来,恐怕晚上回去也会体验一番梁昭业受过的刑部大刑。
他停了一瞬,立时想到了对策:「不知道这宅子如今在谁的手上?凭他是谁,焉有不还的道理?过得两日我家公子便要去赵王府探长姐,聂少主还是早些告知吧。」
不说吏部尚书梁冠伯深受帝宠,但是赵王妃这位长姐也颇疼梁昭业这位弟弟,看在王妃份上,赵王也不会坐视自己小舅子被旁的人欺负。
秦苒恍然:如今不但流行拼爹,还流行拼姐拼姐夫了……
聂震似有畏缩之意,为难的看着梁安:「这……」
那日关扑,秦苒亲耳听到那小少年的从人唤他‘郡王’,心中已然有了八分猜测,恐怕这位小郡王的爵位足以压制梁昭业这位赵王的小舅子,不然聂震为何面上有几分惶惑,但眼神之中隐含笃定的笑意?
她猜测的没错,正厅里梁安与聂震对峙,一势强一气弱(似乎),正在不肯罢休之时,门外呼啦啦涌进来一群人,当先缓步而行的,正是那小少年。
「新安郡王?」
梁昭业擦擦眼睛,再擦擦眼睛,真是见了鬼了……太子朱明瑞所出的嫡王子朱厚的封号正是新安郡王,自小勤敏好学,虽年纪尚幼,但颇得帝心。
不过这位郡王向来只在宫掖行走,几时到市井间扑买嬉戏去了?
他回头狠瞪一眼梁安,暗恼他情报不准,竟然教他来延平坊与新安郡王抢宅子……传出去要是让梁冠伯知道,迎接他的恐怕就不是刑法那么简单了。
梁安内心分外委屈:「……」明明这消息是少爷您从往日相熟的公子们嘴里探出来的……
新安郡王见得厅堂内居然有人认识他,粲然一笑:「东宫近日闹腾的厉害,本郡王扑买得这处,正好清静清静。」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V 抗婚这么难 V第十七章[10.20]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