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是你的马吗?它受伤了,这是我特意……啊!」
霍茵的话被迎面甩过来的马鞭打断,她身形灵巧地躲开,看向执鞭而立的男子,瞪大了一双眼,气呼呼地道:「你这人……我好心好意救了你的马,你就拿鞭子招呼我?」
顾邺冷哼了一声:「踏雪腿上的伤分明是人为,此地荒僻,怎的就叫你好巧不巧遇上救了?」
听出他话里暗含的意思,霍茵几乎要被气笑了,她柳眉一挑,睨了一眼还在气头上的男人,「你是说,我故意伤了你的马?」
霍茵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冤枉过,今日碰上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她那被霍夫人教导得好不容易收敛起来的脾气也跟着上来,斜弋一眼他手里的马鞭,霍茵忽的点步攻过去。
敢拿鞭子抽她,她得教他知道这山下的榴花为何那般红火。
……
孟媛和陆景初以及同样得了音讯的陆行止赶过来时,二人正打得不可开交,而顾邺的马鞭早被扔至一旁。
孟媛立在陆景初的身旁,小手摸了摸下巴看着不远处打得热闹的两个人,「咦」了一声:「怎么感觉他们俩跟打着玩一样?」
陆景初没有说话,一旁的陆行止却蹙眉道:「顾邺有些胡闹了。」说着,掠步上前,直接将霍茵和顾邺二人分开。
孟媛松开陆景初的手小跑到霍茵身边,扯了她的衣袖将人拉到一边,问道:「阿茵,你好端端地怎么跟清河王打了起来?」
霍茵一惊,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立在那儿俊脸薄红的人,一脸不敢置信地道:「你说那家伙是清河王?」见孟媛点头,她默了一下。果然是传闻误人么?不都说清河王是个谦谦君子?敢情都是骗人的?霍茵轻嗤一声,把之前的原委简明扼要地给孟媛说了一遍,末了只问她:「宝珠,你说他这算不算是狗咬吕洞宾?」
好像的确是这样?
孟媛轻轻地咬了咬唇,很想附和她一句,可顾及自家夫君和顾邺交好,又不好当面教他落了脸面,一时只能在霍茵的注视下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另一边的顾邺没有注意到孟媛的动作却听到了霍茵的话,他轻易挣开陆行止的钳制,走到霍茵跟前,居高临下地睨她:「你这丫头骂谁是狗呢?」
霍茵侧首轻笑:「谁应声谁是咯。」
眼见顾邺的脸色愈发不好看了,孟媛忙拽了一下霍茵的衣袖,然后冲着顾邺笑了笑,道:「阿茵性子直,王爷您别和她计较,想来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顾邺瞥了孟媛一眼,稍稍和缓了些许脸色,却转身走到踏雪旁边,指着它面向霍茵道,「你敢说本王的马不是被你所伤?」
霍茵翻了个白眼,凉凉地道:「都说清河王好游四海,见多识广,没料到竟是如此人品。那马腿上的伤口是何物所致,王爷难道半点看不出来么?」见顾邺扭头将目光落在踏雪的伤口上,脸上也跟着露出尴尬的神色,她下巴微微扬起,讥诮道,「很明显,伤口四合,为钝物咬合所致。这里是深林,常有捕猎人出没,林子里处处布着捕兽夹,你的马儿中了陷阱,本姑娘好心好意替它取了捕兽夹,又去采了草药回来。王爷可倒好,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人甩鞭子,霍茵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顾邺怔愣在那儿,半晌才歉然一笑拱手道:「是本王爱马心切,误会了姑娘,这里给姑娘赔罪。」
霍茵挪步避开他这一礼,轻笑道:「不敢当王爷的礼,本姑娘怕,折了寿。」
言罢,拉了孟媛就往林子外走。
孟媛和霍茵相交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牙尖嘴利地埋汰一个人,等她回过神来时,早已被霍茵拉着走出老远。她下意识地回头去看还被留在原地的陆景初,不由开口对霍茵道:「阿茵,你这样把我拉走了,我夫君怎么办?」
「哦,又不是只剩下他一个人。」霍茵头不回,脚不停,道,「宝珠,我今天受了这么大委屈,你难道不该好好陪陪我吗?」
孟媛「唔」了一声,有些纠结,只道:「刚才清河王给你道歉,你就这样走了是不是不大好?」
「有何不好?本姑娘长这么大还没被人甩过鞭子呢,莫说他是清河王,就算是陛下……哦,是陛下就另当别论好了,总之本姑娘咽不下这口气。」
「呃,阿茵,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平日里霍茵可不是个爱斤斤计较的人。
二人走到一条潺潺溪流边,霍茵席地而坐,双手托腮,深深地叹息一声,才道:「宝珠,我娘在给我说亲,要逼我嫁给韩沐。」韩沐是霍夫人娘家的表侄儿,是春闱的探花郎,长得一表人才,为人也憨厚得紧。霍夫人看中韩沐,言辞中已经透露出要把霍茵许配给他的意思。然而霍茵却看不上只知读书的书呆子,这些天正和霍夫人闹不愉快,难得偷溜出来散心偏又遇着顾邺,险些吃了亏,就不由计较起来。
孟媛静静地听她说,看她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反倒笑了起来。
「阿茵,还记得当初赐婚圣旨刚下来那会儿我躲去你家的事吗?那会子我嘴上说不在意,其实心里也抵触,可缘分一事真的很奇妙不是么?」
霍茵摇摇头,道:「我和你不一样,世子呢是传言误人,可韩沐,说好听点是个书呆子,难听一点就是一根迂腐的木头。」满口之乎者也、三纲五常,说话总是摆出一副说教的姿态来,纵使他不是有意为之,可霍茵就是不喜欢。她不想未出阁时天天被霍夫人拘着不提,回头出嫁了还要被夫君指摘规矩。「宝珠,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哥哥。」
「阿茵……」
「宝珠你别急,你哥哥呢我现在是不想了,但是呢,我也不是随便将就之人,韩沐我是真的不乐意。」
孟媛抿抿唇:「阿茵,我觉得这些话你该和你娘说的。」不等她反驳,孟媛又继续道,「其实霍夫人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着想,即便方法可能不对,但你却不能否认她待你的心。你什么都不与你娘说,她又怎么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霍茵听完,若有所思地看向面前的潺潺溪水,半晌才道:「宝珠,劳你请世子代我也向那劳什子王爷赔个不是。」人家赔了礼,她甩脸走人勉强算是失了礼数。
孟媛看向她,忽眨眨眼睛一笑,「这我可不答应,怎能让我夫君为你向清河王折腰?」说完径直起身,拍拍身上沾的草屑,冲霍茵促狭笑道,「这不是要赔自己赔去。」
看着自家好姐妹提着裙摆转身朝林子的方向跑去,霍茵起身,跺了跺脚却没有再跟过去。
她也就随口一说,才不要真的去跟咬吕洞宾的狗王爷赔不是和解呢!
孟媛一路小跑回林子,原只当这半天的功夫里陆景初该是同陆行止和顾邺一起离开了,可没料到他依旧负手而立站在之前的地方。林间的风徐徐地吹过,卷起他衣袍的一角,他静静地站在那儿,远胜过他周遭挺拔的古木。孟媛眉眼一弯,提着裙子跑到他身边,仰头看他,轻轻笑道:「怎么就只剩你一个人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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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多娇世子折腰 下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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