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孟媛愣住,继而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自己的小腹有一丝丝的疼痛传来。
「……」
沐浴后换了一袭月白色宽松长衫的陆景初端坐在桌边一面慢悠悠地喝醒酒汤,一面不着痕迹地支棱起耳朵去听里间的动静。
内室的床榻上,只着了雪白里衣的孟媛抱着肚子趴卧在那儿,一张红彤彤的小脸几乎要皱作一团。「绿淇,我是不是要死了?」
绿淇忙着手里的活计顾不得抬头,闻言只「扑哧」地笑了一声,「姑娘可莫要乱说。」
「可是都流血了欸……」
绿淇收针打结,放下针线篓子后才拿着做好的物什走到榻边坐下,柔声笑道:「那是初潮,预示着姑娘长大了呢。」孟媛出嫁时年纪小,这些东西林氏没好意思直接教她,只好对绿淇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
孟媛脸红红地听完了绿淇的话,一双杏眸里水光清亮:「真的不会有事吗?可是会痛。」
绿淇伺候孟媛换过衣裳,换上月事带之后才叮咛道:「姑娘切记这些日子不要碰生冷的东西,不可贪凉,唔,辛辣的吃食最好也不要碰了。」
「哦。」
接下来这几天,因为小日子的缘故,孟媛整个人都蔫了下来,窝在屋子里半步也不肯挪出去。陆景初听她说话时有气无力,心里担心,索性也推了顾邺所有的邀约,只陪着孟媛一处。这样一连过了四日,孟媛才稍稍恢复元气,正巧林氏等人也到了别院。
林氏从绿淇那儿听说自家女儿已经来了初潮,久久提着的一颗心才缓缓地放回了肚子里。她不好直接登门跑到清河王的庄子里来,只能将自己熬好的红枣银耳汤托绿淇捎过去,一面还不忘反复叮嘱绿淇多注意些。
孟媛又歇了两日,待身上清爽了以后就迫不及待地和陆景初提了去自家别院的事。陆景初没有拘着她,简单地拾掇了一下就陪她去给林氏请安。
林氏如今是越看陆景初心里越满意,想起前几日自家小姑孟湘托人给自己捎的口信,便与二人笑道:「子修前些时候来了信,说是先前在北边遇上点事耽搁了行程,眼下他已经重新启程,最多不过半月就该到京城了。」
孟媛的眸子一下亮了起来:「真的吗?」
「娘还能骗你不成?」林氏佯怒瞪了女儿一眼,又含笑看向一旁一脸淡然的女婿,见他面上并没有半分惊喜之色,到底忍不住轻轻地叹息一声。
从林氏处出来,孟媛走在陆景初的身旁,时不时地抬头瞄他一眼,小脸上一副纠结神色。半晌,路过一个临水的凉亭,孟媛拉着他走进去坐下,才抿抿唇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你是不是不高兴了?」自家人如此积极热情寻法子想要给他治眼睛,孟媛害怕陆景初会多想,会误以为他们这是嫌弃他。
陆景初牵起她的手慢慢地抚上覆在眸上的白绫,嘴角不经意微微一挑,声音一如旧日般慵懒,「为什么要不高兴呢?」
「嗯?」
「我很高兴。」不是为了愧疚,不是为了装模作样,也不是为了旁的算计,只是单纯地要给自己治眼睛,丝毫不掺杂物的纯粹关心,陆景初打心眼里珍惜。
孟媛静静地盯着他看,指尖轻轻地颤了一下,触及光滑的绫面,她微微舒展开眉头,弯唇浅浅一笑:「其实……你这样也挺好的。」小手被抓紧,她仰面笑得狡黠,自顾自地道,「我曾和阿茵说过,嫁给你其实很好,你看不见,就不会嫌弃我长得不好了。」
「哦?你长得很难看?」陆景初挑眉反问道。
见他如此一本正经,孟媛鼓起脸颊,故意轻哼道:「我说的是长得不好,怎么到你嘴里就成很难看了?嗳,不能让连表哥给你治了,不然你回头抛弃糟糠之妻怎么办?」
陆景初不由别开脸,抿唇时一丝轻笑还是从唇齿间倾泻而出,他颇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那便不治了。」
孟媛又哼哼了一声,「你一点都不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子?那是不是随便换一个人给你当娘子都可以?」
怎么会不想呢?陆景初抓着她的手,有些头疼地道:「好话歹话都教你说了,你还要我说什么?」
孟媛是存着心思闹他呢,这会儿见他面上神色几变,整个人都生动起来,不似从前那样不沾烟火气了,这才抱着他的胳膊笑嘻嘻地道:「你应该说,不论如何,我心里眼中都只有你一个人,你就是最好看的。」
陆景初听了,静默了一会儿,而后在孟媛期待的目光注视下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这话我收下了。」
「……」
孟媛气呼呼地把自己的手从陆景初的大手包裹里抽出来,羞恼得提着裙子起身就要离开凉亭,然而她方一转身就见绿淇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
「姑娘,姑爷,不好了!」
孟媛止步:「怎么了,不是让你去请阿茵吗?」
绿淇大口地喘着气,勉强平复些许才急急忙忙道:「外面林子里,霍姑娘和清河王爷打起来了!」
「……」
初夏清晨的风徐徐地吹,裹着一丝微末的凉意穿堂入户,拂得人神思稍稍清明。
宿醉醒来的顾邺穿着一身宽袖长衫,踱步走到廊檐下,正一边舒展双臂一边打呵欠就瞧见一个青衣小厮匆匆忙忙地奔了过来。
青衣小厮顾不得揩去头上豆大的汗珠,跑到台阶前跪下便急切地道:「王爷,不好了!踏雪不见了!」
顾邺抻到一半的手臂僵住,半眯起眼,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小厮吓得身子一颤:「小的一早去马厩给踏雪喂食,发现门是开的,庄子里都找遍了也没见着踏雪的踪影。」清河王爱马成痴,特意在别院养了一批马,其中最得其心意的就是名叫「踏雪」的白驹。眼下小厮弄丢了踏雪,自觉这遭小命休矣。
顾邺的脸上登时露出焦急的神色,一时顾不得和这小厮算账,自己阔步下了台阶就要出去寻找,然而走出两步他又折回屋子里换了一身束腰锦袍,抄了挂在墙壁上的马鞭才纵身出了别院。
踏雪不同于其他马驹,其乃是顾邺耗费了三个月心血才驯服下来的草原马中之王。顾邺离了别院四下找寻,终于在离庄百里外的树林里听到了踏雪的嘶鸣声。顾邺执鞭在手,侧耳细听,待听见马鸣声中的痛苦之色后,他顿时倒竖眉头,提起脚下步子飞快地就掠进了树林。
一棵枝叶繁茂的古树下,通身雪白的马驹卧在地上,马儿的左前蹄正流着殷红的血,远远地看过去,颇有些触目惊心。顾邺奔至踏雪跟前,注意到它腿上的伤口后,面上露出惊怒之色。随即他掏出随身携带的伤药洒在马儿的伤口处,正准备撕下一块衣摆来包扎就听到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从他的身后传来。
这日早起,霍茵趁着霍夫人没注意偷偷溜到离庄子不远的树林里玩耍,碰巧遇上一匹伤马。她见马伤得不轻,担心血流失多了会危及马儿的性命,就循着记忆去林子里采摘草药。一回来看到蹲在马儿身旁一脸担忧的男子,猜出他是马的主人,霍茵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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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多娇世子折腰 下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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