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慈笑摆了摆手,遣他们回去了。
二人出了望岘院,才走进通往繁缕院的游廊,虞墨戈一把将妻子打横抱了起来。容嫣吓了一跳,嗔道:「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来,都被人看到了!」刚说完,只见东院老太太房里的两个小丫头迎面走来,瞧见二人掩笑垂头,福身避让。容嫣都窘死了,赶忙把脸遮住。
可遮了又如何,谁还不知道是她啊!虞墨戈觉得好笑,佻然道:「看吧,我抱我妻,有何不可?」
「这又不是别院,只有你我。没个正经,也不怕传出去被人家笑话。」容嫣埋在他胸口怨道,下意识攥紧了他衣襟稳住。
虞墨戈滞了片刻,忽而道:「你可想回别院?」
「什么?」容嫣问,瞬间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除了宛平别院,还有哪。
往日一幕幕浮现,曾经那种对彼此的悸动再次涌来,容嫣不得不承认,她对那段日子有所留恋。她抬起头看着他,期待道:「我们要回去吗?」青窕已经出了月子,再休养一段日子便要回宛平,那是不是她也可以和她同回,还有郑庄头那里,她好久都没回田庄看看了……
「我们真的要回去吗?府衙走得开吗?」
二人对视,虞墨戈笑笑没应,唯是抱着她目视前方继续往回走。容嫣看着他紧绷的下颌,只觉得他那个笑好不勉强。
她凝眉不解,朝他怀里贴得更近了。他衣襟被她攥得紧,怀里好似有东西一直在硌着她手。她偷偷瞄了一眼,是本硬册子,明黄的封面,龙纹锦帛装裱……她好像猜到那是什么了。随着他行走,那册子微动,一个恍惚的「浙」字映眼而入,她确定了……
容嫣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可方进门,虞墨戈便将诏书给了她。
白字黑字赤朱印,再容不得她不信。
「到底还是要去了?」她把诏书放回桌子上,淡淡道。
虞墨戈不知该如何与妻子解释。荀正卿之所以不倒,是因为荀党的势力盘根错节,如网般,牵一发而动全身。然这张网大都集中于沿海诸臣,他们是抗倭主力,是朝廷的防护,皇帝动不得他们,自然更动不得荀正卿。
所以这便是为何抗倭连连大捷,却始终屡剿不尽。倭寇不能尽,一旦尽了,荀党无所凭恃,荀正卿更是没有了维持的资本。
所以这是个倒荀的机会,不过荀正卿自然更清楚。贵妃搅了他的局,他没能拦住皇帝,便只能从虞墨戈身上下功夫。他摸不透虞墨戈的心思……
其实荀正卿也无需这般愁,毕竟兵权分离,虽统兵权在五军都督府,但调兵权则在兵部,捏在他自己手里,调哪方的兵,调多少的兵还不是他说得算,一切尽在掌控中。
兵权分离,其结果便是兵不识将,将不识兵,可以避免拥兵自重,防患武将势力割据。
但问题是,虞墨戈不同,英国公府在行伍中如神话般存在,军中没人不识得他,况且统兵权可是握在昌平侯的手里。他这调兵的鱼符一放,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对虞墨戈南下,荀正卿也是有所顾忌的……
见丈夫没应声,容嫣勉强笑笑。「我说过会支持你,必然不会干预的。」说着,她上前帮他换下常服,喃喃道:「你是以副都御使的身份兼任浙江总督,虽派你的目的是抗倭,但你本职依旧是督统一方军民政务。你是封疆大吏,又不是要挂帅出征的将军,我没什么好担心的。我记挂的也不过是女人家的那些琐碎,比如你出门在外吃不吃得好,可休息得好,不过想想你比秦抚台位置还要高,大伙指不定如何捧着你呢,我也没这个担心的必要……想来你众星捧月地,还不得比在京城过得滋润……」
容嫣兀自说着,将衣服挂了起来。知她莫若己,虞墨戈明白她说这些揶揄的话不过是在放宽自己的心,他拉住她手笑了。配合道:「就一点都不担心我。」
「担心。担心虞三少您流连在外,便不想回这个家,不愿瞧我这糟糠妻了。」
「呵!好生的酸啊。」虞墨戈笑了,捏着捏她圆润的小脸,「我还不知道你心眼这么小啊。」
「小着呢!」
她笑笑,撇下一句,再不给虞墨戈开口的机会,转身去吩咐嬷嬷布置晚饭了。她不敢再跟他聊了,心里又酸又疼,她真怕一个忍不住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从傍晚到入夜,她总是有意无意避开这话题,聊了争暖的婚事,聊了她自己的生意,到上床时,她已经没什么话可说了,背对着他安安静静地躺下,睡了。
躺了许久,二更梆子响起时,虞墨戈翻了个身,贴着她背把她拉进怀里,他下巴抵在她肩头,盯着她侧容问:「睡了吗?」
「睡了。」她应。
他微怔,随即亲亲她绒绒的小耳朵,大手沿着她中衣衣摆探了进去,撩开锦绸的肚兜,直接覆在了她隆起的小腹上。她本就娇小,小肚子的隆起整个被他的大掌包住,掌心的热度暖了微凉的皮肤,她好不舒服,许是肚子里的小东西也有同感,倏地有小鱼划过的感觉,很轻,但也很明显。
可她没告诉他,依旧阖目佯睡,一动不动。
他又亲亲她耳垂,颈窝,肩头,吻细密且温柔似水。他手上游,握住了她胸前的酥软,轻揉缓动,亲昵无限。她喉头发紧,可依旧紧绷着身子不动。
「嫣儿。」他在她耳边轻唤。「跟我说说话吧。」他想听她说话,她这样他心不安。
可她不想说,嗓子涩得也发不出声来。他手停住,她感觉得到他在头顶看着她。
「嫣儿。」他又唤声,温柔中夹杂一丝感伤。
她终于开口了。「睡吧,明个十五你还得早起上朝呢。」说着,把他覆在自己胸前手拉了出来,理着被他弄乱的衣襟,朝里挪了挪。
身后,他许久都没有声音,好像连呼吸都听不到了。她纳罕,方想回头看看,便被他一把扯了过来,压在了身下。
刚被理好的衣衫又乱了,不仅乱了,随着他仓促的亲吻,一件件被急迫地褪了下来。容嫣愕然看着他,惊得不住挣扎。他却单手掐住她两只细腕,推至头顶,另一只手熟练地解开二人腰间的系带,一个挺身,直直闯入。
容嫣颦眉哼了声,他停下来,温柔地在她眉间亲了亲,压抑着缓缓冲撞。
欲望越是压抑,越是噬骨。好不容易结束一次,欲望得已宣泄,可噬骨的感觉还是不尽。他捧着怀里人亲吻,埋在她胸前啃噬……真恨不能把她吞到肚子里,揉进体内才好,这样不管他走到哪都能带着她,此生不离。
容嫣感觉得到他欲望又起,没拒绝,任他摆弄,可就是一声不出。
心里突然有点凉,虞墨戈动作渐渐停下来。小心翼翼地给她整理后,抱着她拉过被子,她像只受伤的小猫,软绵绵地窝在他怀里,想找个安全的地方。
明明是他把她伤了,可她还是无限依赖他,这种信任让他心疼。她明明就不愿自己走,偏要装作坚强的模样,她懂事得让他生气,很生气,气自己没办法让她完全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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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不露下堂妻 卷四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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