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公公一边为皇帝拿捏肩膀,一边觑着皇帝阴沉不虞的面孔,愤愤的插嘴道:「皇上您是没有瞧见,那孟家小儿口口声声道他孟家冤枉,几次三番不将太子殿下放在眼里。奴婢瞧着他那般无礼,真恨不得将他脑袋砍下来,看他还敢不将皇家天威放在眼里!」
「他果真如此藐视我皇家天威?」皇帝冷哼道。
蒋公公便添油加醋的将苏宛的表现说了,最后道:「对殿下出言不逊倒也罢了,见到殿下连安也不请,若非……奴婢真想叫人给他一顿板子。」
低眉垂眼的严锦微微蹙眉,蒋公公正在推拿的手指一顿,忙又道:「只是奴婢冷眼瞧着,他口口声声的说有证据能证明孟家的清白,皇上,您看这——」
皇帝沉沉的目光扫向严锦:「太子,你说说看。」
严锦忙诚惶诚恐的跪下道:「父皇,儿臣无能,不知该如何处理,这才赶紧回宫向父皇讨个示下……」
听见皇帝冷哼一声,他面上的神色愈发惭愧了,红着脸道:「儿臣本该为父皇分忧解劳,却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儿臣实在愧对父皇。前头铁矿的事,儿臣也未能处理好,让父皇失望了,儿臣,儿臣实在没用,辜负了父皇对儿臣的信任和看重……」
蒋公公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严锦的表演功夫,但是每一次,他都觉得这样麻痹皇帝的严锦实在太过可怕。
但很显然,皇帝果然很受用,连阴沉的神色也缓了缓,道:「行了,起来说话吧。你也是二十的人了,又是一国储君,还什么事都做不好,叫父皇怎么放心把这皇位传给你?日后务必勤勉些,凡事多用心,父皇帮不了你一辈子!」
严锦感动不已,忙谢了恩,这才站起身来,一脸的孺慕与信赖之情:「都是儿臣太过愚钝,才累得父皇为儿臣操心。」
「罢了,谁让你是朕的儿子呢。」皇帝摆摆手,沉吟片刻,道:「那孟家小儿道他手里有证据,你可将证据要来了?」
严锦一脸忐忑,道:「那孟黎川实在狡猾,儿臣问她证据何在,她却道,若皇家无意与他孟家伸冤,她是不会将证据呈上来的。还道,还道……」
「有什么说什么,吞吞吐吐做什么!」皇帝沉声斥道,瞧不上严锦畏畏缩缩的模样。
蒋公公便连忙帮腔道:「皇上,也怪不得殿下。那孟家小儿的言语实在太过分,皇上还是别听了吧,徒惹您生闲气呢。」
皇帝重重哼一声:「朕倒要听一听,那孟家小儿都说了什么了?」
蒋公公便利落的将苏宛的话复述了出来:「他道皇上当年仅凭几封伪造的书信就定了孟家叛国之罪,定是早就对孟家不满,才由得旁人如此陷害忠良,连让孟家申辩的机会都不给。如今又凭一句话,就想将他手中的证据骗过去,若没有皇上您的金口玉言,他是不会信的……就是这些了。」
「岂有此理,他这是对朕不满呐!」皇帝勃然大怒,然而目光却是闪烁。
严锦心里冷笑一声。
当年还不是他担心孟家拥兵自重,怕贸然卸了孟家兵权惹得孟家与边疆将士心怀愤懑,睁只眼闭只眼的由着裴家给孟家使绊子,说不得,这其中还有他的暗示呢。孟家生死,不过他一句话而已。如今这番作态,又要给谁看?
「皇上息怒。」蒋公公连忙安抚道:「那孟家小儿口出不敬,皇上何必与他置气,本就是罪该万死的逃犯,皇上只管叫人将他杀了,省的留着他让您心烦!」
严锦也道:「公公言之有理。只是如今边疆危急,朝中又无人可用,若杀了这孟黎川……」
皇帝眼皮狠狠一跳,偌大的大周,竟找不出一个会领兵打仗的不成!离了他孟家,他大周江山就真的不稳了?虽然他心里也认同孟家的功劳,认可孟黎川确实是少有的少年悍将,不比他父亲孟老将军逊色多少。可当初为了安心,在孟家这件事上,他确实推波助澜了。
可叫他堂堂一国之主说出后悔这两个字来,却是万万不能的,但确实朝中武将老的老,少的少,鲜有作战经验。于是太子这话,无疑就戳到了他的痛处。叉纵尽血。
严锦将皇帝的神色收在眼里,一咬牙,大声道:「父皇,不若让儿臣前往边疆,为父皇分忧!」
皇上看着他,良久,叹了口气:「朕的儿子已经折了一个在那里,你又是一国储君,还是好好地呆在京城吧。」
严锦焦急道:「可,父皇打算派谁前往边疆呢?儿臣听闻,二哥那边快要守不住了,南蛮人就快将边城攻下了。边城一旦被攻下,南蛮一路挥军直下,我大周大好江山就要被那群蛮子糟蹋了啊!儿子身为大周储君,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大周百姓成为南蛮子铁蹄下的牺牲品?父皇,让儿子去边疆吧!」
「不行!」皇帝断然拒绝,嗓音却不似之前那般冷厉,反带了一丝温和与欣慰:「你从未上过战场,如何领兵作战?更何况那支孟家军不会听从你的调遣,你去了又有什么用?」
严锦一点也不感动,心里只冷笑不已。他担心的当然不是他儿子的性命安危,不过是面子下不来。已经折了一个儿子在边疆,再折一个进去,他这大周皇帝的脸面可就丢大发了。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兵部尚书谢宁坤降下去了,兵部也没个主心骨,让出个主意不是你推我就是我推你,根本就是一群贪生怕死之徒,完全指望不上。」
皇帝闭上眼,总是抿起的显得格外严厉的嘴角抿成一条刻薄的直线。
蒋公公悄悄地看他一眼,又看了看严锦。
严锦嘴角一抹笑意飞快而逝,像是察觉到蒋公公的目光,他微挑眉看过去,蒋公公连忙垂首敛目,屏息静气的立在一旁。
这太子可真是不容小觑啊,连皇帝的心都能玩弄于鼓掌之间,让皇帝不知不觉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他将皇帝的秉性摸得透透的。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孟家小儿的事?蒋公公冷眼看着,他怕是运筹帷幄早有主意,恐怕那孟家小儿也早就跟他暗中勾搭好了,两人在人前唱了这一出双簧来,却偏装出畏缩无能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样子,以此让皇帝对他这个能力不足又十分依赖他的太子更放心了。
他是真的想去边疆?别开玩笑了,可这招毛遂自荐用的就是这样好,又表了自己忧国忧民之心,又贬了魏王无德无能,令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也不知道皇帝会不会有发觉的一天。
蒋公公正想着,就听皇帝缓缓开口道:「你去告诉孟家小儿,此次南疆之行他若立下大功,朕,就复他孟家昔日风光,加官进爵,前事一笔勾销!」
虽然皇帝没有同意替孟家伸冤,但是当苏宛从刑部大牢走出来,被人恭恭敬敬送到孟家老宅时,还是在看似平静的皇城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有人不安,有人欢喜。有人观望。
承恩侯府的外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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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厨技傍神医 卷三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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